從那天起，李默在血河魔宗的日常便多了一項固定行程前往丹堂后方那處偏僻的廢料倉庫，跟隨代號9527的雜役同僚學習煉丹。

倉庫內(nèi)氣味依舊算不上好聞。

在9527的指點下，那些堆積如山的廢丹、殘渣、失去靈氣的草藥，仿佛都變成了活生生的教材。

“圣子，你看這株赤炎草葉脈焦黑，邊緣卷曲，并非自然枯萎，而是被寒霜露的藥性侵入所致?！?

“兩者藥性相沖，若在煉制烈陽丹時不小心混入寒霜露，便是這個結果?！?

9527撿起一株廢棄的草藥，平靜地講解著。

他又拿起一枚顏色黯淡、表面有細微裂紋的廢丹。

“這聚靈丹本應色澤圓潤，丹香內(nèi)斂?！?

“如今丹體晦暗，是凝丹時火候過猛，導致靈力躁動無法平息，裂紋則是出爐時受外界靈力擾動，功虧一簣?！?

李默凝神細聽，結合腦海中那份來自藥冢的丹道本源感悟，只覺得以往許多模糊不清的概念，此刻在9527深入淺出的講解和這些活生生的“反面教材”面前變得清晰起來。

那份感悟不再是空中樓閣，而是有了堅實的實踐基礎。

辨認藥材、理解藥性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是控火。

9527不知從哪個角落翻出一個布滿灰塵、看起來隨時會散架的舊丹爐。

“煉丹之火，并非越旺越好?！?

“初學之人，常犯貪功冒進之錯，以靈力催生猛火，卻不知文火慢燉，方是融合藥性之關鍵?！?

9527示意李默生火。

“控制火焰，讓它在三息內(nèi)由雞蛋大小漲至拳頭大小，再在三息內(nèi)縮回原狀，如此往復，維持一炷香時間，火焰大小誤差不得超過半指。”

這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極難。

火焰時大時小，李默需要極其精微地控制自身一絲絲靈力去引導、安撫，精神必須高度集中。

最初幾天，他往往堅持不到百息就精神疲憊，火焰失控。

但李默心志堅定，更有丹道本源感悟帶來的對能量流動的敏銳直覺，進步神速。

不過半月，他已能輕松操控丹火，如臂使指。

“可以了?！?

9527看著那穩(wěn)定躍動的火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