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她被領(lǐng)進(jìn)包間。
梁維岳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正在泡茶。
他雖然五十幾歲,但身材保持得極好,高定襯衫勾勒出緊實(shí)的身體線條。目光沉靜而含威,舉止從容不迫,整個人渾身散發(fā)著歲月打磨出的成熟氣度。
“梁董好。”
季縈謹(jǐn)慎地坐到他對面。
“你現(xiàn)在是我兒子的‘未婚妻’,不必如此客氣,你喊我梁叔叔,我喊你縈縈吧?!?
梁維岳雖語氣溫和,但仍帶著高位者慣有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季縈頷首,“梁戩對我有恩,我只希望……”
梁董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不必再說。
“這些我都明白,現(xiàn)在像你這樣知恩圖報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做人但求心安?!奔究M輕聲道。
梁維岳將一盞茶推至她面前,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欣賞。
“我內(nèi)人性格沖動,這些年也是被我給寵壞了,我代她向你道歉,那晚的事讓你受驚了?!?
季縈很是詫異。
所以他專門面見自己,就是為了替謝令芳道歉?
季縈握住茶杯,但沒有喝。
她想了想,垂眸道:“其實(shí)我也應(yīng)該對梁夫人說聲抱歉。但是那晚我被她關(guān)在包間里獨(dú)自面對田總,不得不想辦法為自己解圍,我也實(shí)在沒有想到田總的膽子會那么大,直接對梁夫人動手?!?
梁維岳因她的話,唇角勾起一抹似乎早已知道的笑意。
“人在困境中,本能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路,這無可指摘。事后我已告誡過她。你懂得保護(hù)自己,這很好。但梁家終究欠你一份尊重,而我,想親自補(bǔ)償?!?
“我并沒有損失什么,您真的不必……”
季縈試圖推拒,梁維岳卻從容地取出兩張精致的票券,置于桌上。
“不是金錢或物質(zhì),你不必有壓力。只是兩張舞劇票,周四晚上的《紅樓夢》,我想應(yīng)該合你的品味?!?
季縈看著那票,心下一震,面上卻維持著鎮(zhèn)定:“梁叔叔,這……”
梁維岳的目光深深凝在她臉上。
“阿戩被我們寵壞了,且不說他現(xiàn)在病著,就是平時,也是個不懂照顧人,更不懂體貼的大孩子。所以,日后若有什么難處,或者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可以直接找我。”
他的暗示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季縈內(nèi)心瞬間掀起駭浪。
梁維岳看她不說話,把票往前推了推,目光灼灼,聲音越發(fā)低沉,“所以周四晚上,你有時間嗎?”
就在這時,茶室的門被人推開。
梁戩走了進(jìn)來。
看見父親和季縈,他臉上帶著一抹純粹的欣喜。
“爸,縈縈,你們在談什么?”
梁維岳的動作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季縈卻摸了摸耳后的發(fā),平靜地應(yīng)道:“梁叔叔是擔(dān)心我因?yàn)榱悍蛉俗龅氖?,對你有看法。他還……特意給我們買了歌舞劇的票,說是讓我們一起去散散心。”
這么一回應(yīng),梁維岳的尷尬便沒了。
梁戩向父親的目光充滿感激,“謝謝爸,您肯出面說情,縈縈肯定會原諒我了??M縈……”
他握住季縈的手。
“你看我爸都這么支持我們住一起了,搬回梁宅吧,這樣我每天都能見到你了。”
梁維岳目光在季縈那張看似坦然,實(shí)則充滿偽裝的臉上停留一瞬,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更深沉的興味。
他緩緩飲盡杯中微涼的茶,用帶著決斷的口吻道:“阿戩說得對,我看也不用等哪天了,今天就搬‘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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