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攜著夫人,從容地退出了病房。
病房門關,梁翊之的目光回到床頭那盒精致的糖上,眸色深沉,卻淡淡道:“喜歡到連掩飾一下都不肯?”
季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知道他說的是糖,又或許不是糖。
于是她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道:“確實好吃,沒有目的,自然沒什么好掩飾的?!?
梁翊之看著她平靜又疏離的神情,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
腦震蕩后遺癥沒那么快過去,疲倦感襲來,季縈隱隱有些頭疼。
梁翊之拿走她的靠墊,將她放平。
“休息一會兒,今天誰來都不見?!?
季縈點點頭,沒多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梁翊之情不自禁想觸碰她的臉頰,手卻頓住。
既然她恢復了記憶,卻為何對他緘默?
是怕他覬覦那件東西,還是始終無法釋懷他當年舍她救父的決定,以至于要用藏匿來懲罰所有相關的人?
醫(yī)院停車場。
車門剛關上,龐仕鈞臉上那抹圓融的笑意瞬間消失。
龐夫人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臉色,輕聲道:“我能做的都做了,她的反應……不太像沈若蘅。”
龐仕鈞冷哼一聲,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沈愛珠是個廢物,沈若芙這個半調(diào)子連棋都不會下,你們一個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真是讓我心累?!?
龐夫人低頭,不敢語。
前排的助理低聲請示,“那我們接下來要繼續(xù)調(diào)查季縈小姐的來歷嗎?”
問到這里,龐仕鈞就來氣。
“她在琨市和嵐市的過往,都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雖然她和沈若蘅年齡相仿,但是行蹤上有了近一年的出入,根本不是沈家千金。也不知道叔公是怎么想的,非要繼續(xù)調(diào)查她。”
他靠向椅背,閉上眼,揉了揉眉心。
“回頭我跟他老人家說說,看他老人家怎么辦吧?!?
幾天后,季縈左眼視力依舊沒有恢復正常,但可以出院了。
住院期間,沈夫人三次帶著沈愛周前來探望都被拒絕,連許昭珩的探視請求也沒通過。
創(chuàng)研中心落成事宜在蕭昶的主持下一點沒有耽擱。
梁翊之把季縈接回家中,前腳一走,姜染后腳便來匯報,“縈姐,沈愛珠的案子情況有些變化。”
季縈挑眉看向她。
“沈夫人親自出面,警方那邊的口風有所松動,暗示如果能獲得您的諒解,達成和解,案件或許可以轉為治安調(diào)解處理?!?
姜染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
“沈家從不輕易動用這層關系。他們既然開了口,各方總要給幾分面子,所以……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季縈聞,臉上并無半分訝異。
這個結果早在她預料之中。
她當初選擇報警,將事情擺在明面上,真正的目的,本就不是天真地以為能靠這個罪名一次性將沈愛珠送進去。
她要的,恰恰就是沈夫人這般費盡心機的阻攔。
她要讓這位好母親親手將寶貝養(yǎng)女推到公眾的烈火上炙烤,直至身敗名裂。
更要讓高貴識大局的沈夫人看清楚,自己不惜玷污家族聲譽也要維護的,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最終親口承認自己眼盲心瞎。
想到這里,她眼底滑過一抹寒光,向姜染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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