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叫牧之明白,他的身后還站著玉郎,站著其他暫時藏在黑暗中、沒有現(xiàn)身的勇士。
九皇子聽了和談的局面,在殿中來回踱步,心內(nèi)仇恨、憤懣的火,燒得他無法安坐。
他還太年輕,沒有學會遮掩自己的情緒,他激憤地說,“難道皇上就這么坐看我們大周百姓受外人凌辱?”
“那你認為要如何處置此事?”玉郎安然轉(zhuǎn)過頭,淡淡問他。
九皇子初次涉政,摸不到頭腦,拜了玉郎為師。
玉郎抓住機會,指點自己的學生。
“自然是與他們開戰(zhàn)?!?
九皇子走到玉郎面前,“老師,難道身為國君,身為將士,不該在這樣的時候挺身而出嗎?”
玉郎讓他坐下,“事情要一步步來,激烈的情緒不利于你做出理智的判斷,你且安靜?!?
“開戰(zhàn)可以。糧草怎么處理?大月氏及周邊小國的戰(zhàn)亂由誰去平定?同時開戰(zhàn)銀子不夠打仗,將士們的衣食無從保障怎么辦?”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所有朝臣若都反對,怎么說服?戰(zhàn)敗怎么處理殘局?”
九皇子深吸口氣,一時語結(jié)。
“打仗不是喊喊口號那么簡單?!庇窭傻?。
“那就先表態(tài),再集思廣益,將所有問題列出來,一個一個解決?!?
“錢不夠?”
九皇子露出個稀薄殘忍的笑意,“各官員樂捐。還不夠,查抄幾個大員貪賄。再次樂捐。國將不國,人人都只捂著自己的錢袋子,像什么話?!?
九皇子冷靜下來,安坐在椅上,一副不服就打的刺頭模樣。
“這點你說得倒對,國將不國,少不得動用手段,不過里子面子還是要給夠的,太強硬會生亂子,若到那一步,為師再教你怎么剝這群貪官的皮?!?
兩人相視,同時像狼一樣露出笑容——溫和之下潛藏著獠牙。
承慶殿的大門被人輕飄飄推開了,牧之像夢游般踏著綿軟的步子“飄”進來。
他一臉頹喪,對幾人道,“我怕是要退出和談了?!?
他從含元殿而來,這日和談結(jié)束,他很懼怕,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求見了皇上,陳辭激烈,要求皇上拒絕對方提出的無理要求。
皇上耐心聽完他說話,只回道,“你來回奔波,身心俱疲,朕給你一個月假,瞧瞧家人,也瞧瞧公主去吧?!?
“這攤爛事,放下吧。”
兩句話將他打發(fā)走了。
大約他所做的一切,不但沒起到原定的作用,還適得其反。
本來五十萬銀子能打發(fā)走這群倭賊。
為著能團滅這幫賊寇,他將人帶到京城,反而激發(fā)其貪欲。
皇上不肯動兵圍殲他們,也不愿開戰(zhàn)。
也沒被這群入侵者的丑態(tài)所激怒。
其結(jié)果只有一條,同意對方的條件。
“我就是個千古罪人!”
牧之癱坐在椅上,淚流滿面。
像被抽了筋,軟綿綿倒在椅子里。
他被折損的不是身體,而是精神。
那緊繃數(shù)月的精神一旦斷開,身體也隨之倒下。
“你莫急,我們想下辦法?!庇窭蓜裎克?
“你要知道,同你一樣想法的不止你自己,不可操之過急。”
玉郎心中有成算,但不能宣之于口。
一個人如果連保守機密的能力都沒有,這個人將一事無成。
長久執(zhí)行特務(wù),他早就養(yǎng)成“閉好嘴”的習慣。
他已做了萬全準備,一旦對方拿到皇上圣旨,離開京城。
他的衛(wèi)隊將在最險要的野外伏擊這群倭賊。
一個不落全部殺干凈。
只要沒有活口,就無從對證。
之后,拿上二十萬銀子,遣人到南疆吊唁對方痛失國之將領(lǐng)。
將姿態(tài)做足,將對方殘兵送走。
只要沒有頭領(lǐng),再多士兵只是一般沒有組織的散沙。
一切保密,對內(nèi)只說對方國內(nèi)出了亂子,或別的借口,對方全部撤兵,回國了。
在海泉招兵、訓練、布防,再有人入侵,第一時間給出反應(yīng),滅了入侵者。
而這一切計劃,最緊要的,便是保密。
對內(nèi)保密,對外保密,對所有人都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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