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平平安安出生,我什么都依你。”
蘇曼卿知道他說得在理,可還是嘴硬地嗔怪了他一句。
“就你事兒多?!?
不知怎么回事,蘇曼卿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越來越矯情。
甚至有點無理取鬧。
可即使這樣,顧云騁也從沒說過一個“不”字,擺過一次臭臉。
有時候連一向?qū)欀L大的顧怡和蘇文漢都看不下去了。
剛訓(xùn)斥兩句,顧云騁馬上站出來維護(hù)。
“爸媽,卿卿第一次懷孕,難免情緒波動大,你們就讓著她點?!?
“有什么不痛快沖我說?!?
對于他這副無底線的寵妻,蘇文漢提出了嚴(yán)正的警告。
“再這樣寵下去,你早晚是要吃苦頭的?!?
只見顧云騁微微一笑。
“卿卿這么明事理,怎么會舍得讓我吃苦頭呢?”
話落,顧怡和蘇文漢無語望天……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各家各戶早早地熄了燈睡覺。
鄭文翔如一尊雕塑般站在昏黃的路燈下,任由雪花飄落在他的頭頂和肩頭。
不遠(yuǎn)處的小屋已經(jīng)黑燈了。
想到睡在里面的人,鄭文翔的心跟被人揪住似的疼。
“媽,有沒有姑娘來照顧我?”
“有?!?
“真的嗎?她在哪兒,什么時候來的。”
“她已經(jīng)走了。”
“不可能,她說會等我回來的,不會提前走的。”
“她確實走了,著急回去結(jié)婚?!?
當(dāng)年聽到這個消息的鄭文翔如遭五雷轟頂,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不相信母親的話,急匆匆地跟部隊請了假,來到了她的城市。
可當(dāng)鄭文翔趕到的時候,就見謝小紅一身大紅的衣服,在眾人的簇?fù)硐律狭艘粋€中年男人的自行車。
他想沖過去問,卻被看熱鬧的人群給擠了出來。
自行車上的一對新人越來越遠(yuǎn),周圍人的議論聲也就漸漸多了起來。
“嘖嘖嘖,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嫁給一個三十歲的老鰥夫,謝家人可真狠心?!?
“你懂什么,那個宋老憨在廠子里的后勤工作,油水大,條件好。”
“聽說是小紅主動提出來要嫁給他的。”
“女人,說到底還是要找個老實本分的人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一陣寒風(fēng)吹來,將鄭文翔遠(yuǎn)去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就聽到小屋內(nèi)突然傳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像是木椅腿蹭過地面又重重摔倒的聲音,混著瓷器落地的脆響,在寂靜的雪夜里格外刺耳。
鄭文翔的身體瞬間僵住,剛才還沉在心底的鈍痛驟然被尖銳的不安取代。
他幾乎是踉蹌著往小屋沖去,鞋上的雪沫子被甩得四處飛濺。
他撲到緊閉的門前,手指剛觸到冰涼的木門,就聽見里面?zhèn)鱽順O其微弱的求救聲,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氣音。
“救……命……”
是謝小紅的聲音!
鄭文翔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到極致,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顧不上敲門,后退兩步,用肩膀死死抵住木門,使出全身力氣撞了上去。
木門發(fā)出“吱呀”的哀鳴,門框處的積雪簌簌掉落,第一次撞擊只讓門隙大了些。
鄭文翔紅著眼眶,又撞了兩次,終于在“哐當(dāng)”一聲巨響中,木門應(yīng)聲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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