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去登封城,與叛軍談?wù)?,若能不?zhàn)而屈人之兵,再好不過。”
“國公不可啊,您身為三軍主將,豈能……”
“沒什么不能的。若能息止干戈,再大的風(fēng)險也是值得冒的?!?
陸充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把到了嘴邊的勸阻之語收了回去。
他不是葉城的嫡系,只是奉命而來,葉城做什么,輪不到他來勸阻。
“國公區(qū)回見反賊首腦,我等應(yīng)當如何行事?”
“帶兵在城外二十里處列陣,等我信號。”
“遵命。”
次日,登封城中。
一個白發(fā)蒼蒼,全副兵卒盔甲船板的老者,手拄竹杖,目光陰冷的在城樓上,對著葉城拱手施禮。
“草民徐無塵,見過國公,久聞國公英明赫赫,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公爺竟然敢孤身一人,來到我登封城下,草民深感佩服?!?
葉城對著城上的徐無塵拱了弓手,“見過老先生,聽聞您曾經(jīng)是先皇舊臣,為何如此不明事理?聚眾造反?”
“國公你也是個曉事理的人,我這樣的先朝老臣都被逼到造反,國公不該問問陛下都干了什么嗎?”
安晴干的壞事太多,葉城實在是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件。
但,能把這樣的前朝老臣逼得站出來帶頭造反,莫非,是安晴又來抓人了?
她的血修大法,需要活人精血才能修煉,可如今……
等等!想到這里,葉城想明白了,是啊,神龍衛(wèi)幾乎全軍覆沒了。
當下神龍衛(wèi)需要從全國強征修行者入伍,而全國各地的修行者都抗拒這件事。
那么,安晴剩下的不就只有從民間強行綁人了嗎?
這件事,誰敢查?這一查,自己家九族都會沒啊。
想到這里,葉城嘆了口氣,“老先生,我大概知道你們?yōu)槭裁磿旆戳恕?
“但,我誠懇的請你們,忍耐三個月,再有三個月,女帝必將眾叛親離。”
“國公,我憑什么聽你的?為何我們要忍耐著三個月?”
“因為,你們?nèi)绻蝗?,就會玉石俱焚,老先生你深通孔孟之道,?yīng)該知道君子不可拉著別人與你同死吧?”
“我今日來此,是先生你與城中百姓的最后一次機會,若是你們放棄這次機會?!?
“下一次來的就是蕭天的鎮(zhèn)妖衛(wèi),或者其他的部隊?!?
“屆時,先生敢以人格做保,確保接替我的人,能夠如我一般宅心仁厚嗎?”
徐無塵冷哼了一聲,“登封城高池深,我等不怕朝廷大軍來攻?!?
“若是朝廷大軍圍困先生三年呢?朝廷大軍的軍糧有朝廷源源不斷接濟,請問先生你們的軍糧,從何而來?”
徐無塵的臉色變了,但還是不肯低頭,“你怎知登封無糧?”
“登封已經(jīng)三年欠收,這些年又年年交足稅賦,誰家里會有余糧?”
“在朝廷重兵圍困之下,先生城中的軍糧又夠吃幾個月?怕是連今年秋收都挺不過去吧?”
徐無塵沉默了,他知道,葉城說的是事實。
片刻之后,他嘆了口氣,“我愿意投降,請國公放過城中老幼。”
“老先生高義,既然如此,請先生出城吧。”
徐無塵面色平靜的脫下了盔甲,城墻上的百姓們,都跪在了地上沒請求徐無塵不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