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張雪菲早早歇下。
何檸蓉和鐘祉霖并肩坐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的星星。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焙螜幦剌p聲說,“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生日了?!?
鐘祉霖側(cè)頭看她:“為什么?”
“覺得沒什么好慶祝的?!焙螜幦匦α诵?,笑容里帶著幾分苦澀,“我爸去世后,就覺得過不過都一樣?!?
月光灑在她臉上,勾勒出柔美的輪廓。
鐘祉霖看著她的側(cè)臉,忽然很想告訴她,以后有他在,每一個日子都值得慶祝。
但他最終只是說:“以后都會不一樣的?!?
何檸蓉轉(zhuǎn)頭看他,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都愣了一下。
夜風(fēng)吹過,帶來野莓醬的甜香,也吹動了何檸蓉額前的碎發(fā)。
鐘祉霖下意識伸手,替她將碎發(fā)別到耳后。
指尖觸到她溫?zé)岬亩梗瑑扇硕嘉⑽⒁活潯?
“鐘祉霖,”何檸蓉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如果……如果你永遠(yuǎn)都想不起來,你會一直留在這里嗎?”
問完這句話,她立刻后悔了。
她不該問的,不該讓自己抱有不該有的期待。
鐘祉霖沉默了片刻,就在何檸蓉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忽然握住她的手:“這里就是我的家。”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包裹著她微涼的手指。
何檸蓉的心猛地一跳,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可是……”
“沒有可是?!辩婌砹卮驍嗨?,目光堅(jiān)定,“在我心里,這里就是我的歸處?!?
何檸蓉怔怔地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夜風(fēng)輕柔,星光點(diǎn)點(diǎn),他的眼神太過認(rèn)真,讓她幾乎要沉溺其中。
接下來的兩個月,寧安村的日子平靜得讓何檸蓉幾乎要忘記前世的腥風(fēng)血雨。
果醬生意漸漸走上正軌,每周往城里送一次貨,雖然辛苦,但攢下的錢讓這個家終于有了底氣。
何檸蓉甚至開始盤算著開春后把屋頂翻修一下,再給張雪菲和鐘祉霖添多幾件新衣。
天氣漸漸轉(zhuǎn)涼,何檸蓉發(fā)現(xiàn)張雪菲有些咳嗽,許是前兩日晾洗野莓時著了涼。
她叮囑鐘祉霖照看灶上熬著的果醬,自己匆匆往村診所去。
剛走到診所門口,簾子一掀,里面走出個人來,險些撞個滿懷。
何檸蓉定睛一看,心頭猛地一沉。
是黎銘。
他手里拿著個小紙包,神色有些匆忙,見到何檸蓉也是一愣,隨即眼底掠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又換上那副令人作嘔的溫文模樣,甚至還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側(cè)身讓開了路。
何檸蓉沒理會他,徑直走進(jìn)診所,心里卻翻江倒海。
黎銘這兩個月銷聲匿跡,她還以為他徹底死心,或是攀著顧西梅去了縣城,沒想到還在村里。
“王大夫,抓點(diǎn)治風(fēng)寒咳嗽的藥。”何檸蓉壓下心頭疑慮,對正在整理藥柜的老大夫說道。
老大夫應(yīng)了一聲,慢悠悠地配藥。
何檸蓉狀似無意地問:“剛才黎銘來瞧病?我看他氣色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