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東苑,書房內(nèi)
暖爐燒得正旺,炭火發(fā)出細微的噼啪聲
程頤和徐舉人,正圍著暖爐煮茶
程頤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自自語
“益之,方才我允了蘇硯下場?!?
“此事……令尊自京城傳來的消息,可確實?”
徐舉人將煮好的茶依次導(dǎo)入茶杯中,聽見程夫子的話,動作一頓,斟酌用詞
“這位新任學(xué)政大人,雖明面上是‘名士堂’一系的人物,但家父在信中提及,似乎另有玄機。”
“家父在朝中為官多年。他在信中說道,此人雖掛著名士堂的牌子,但其行事作風(fēng)與根基背景,似乎?!?
“其中或有我們尚不知曉的關(guān)竅,或可利用之處。家父推斷,今科縣試、府試的尺度,或許不會如往年那般……嚴苛針對?!?
程頤聞,捻著胡須,陷入了沉思。
在大周,童生試分為縣試,府試,院試
縣試這一項的主官,往往是由本地縣令所主持,但是以徐家在朝中的威勢根本不用擔(dān)心縣令作妖
主要就是院試這一關(guān),從八年前城外蛇妖渡劫被斬之后,整個云州妖孽橫生,到處都有妖族的身影,圣上不喜,導(dǎo)致整個云州掌握讀書人晉升的學(xué)政便從那時開始由名士堂一派的主戰(zhàn)官員擔(dān)任
程頤和徐府上下對蘇硯學(xué)問根本不擔(dān)心
但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過去的幾任學(xué)政都是實打?qū)嵉闹鲬?zhàn)派
若是讓蘇硯下場,指不定會因為偏見從而取不到好名次
從而使蘇硯文膽蒙塵
歸根到底,蘇硯還是受到了徐家的影響被打上了標簽
程頤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然后一飲而盡
“時間差不多了吧”
徐謙看著夫子牛飲的樣子,嘴角忍不住抽搐,聽到夫子的詢問,微微一怔
“算了算日子,差不多就是今日”
“程頤聞起身
“走吧,去給新上任的學(xué)政接接風(fēng)”
徐謙看著夫子這副模樣,微微一笑
看來自己夫子即使遠離朝堂這么多年,消息還是一樣的靈
永安府,碼頭
大雪紛飛,江面早已封凍,覆蓋著厚厚的堅冰
這幾日碼頭人跡罕至,今日卻一反常態(tài)
靠近江岸的位置,被一群身著錦衣華服的人記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他們個個神情肅穆,帶著恭敬和期待,彷佛在恭候什么重要人物
住在周圍的百姓被這陣仗吸引,在人的天性驅(qū)使下,很快將碼頭外圍也圍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白茫茫的江面
沒過多久,在眾人的注視下,江面上竟有一艘小船緩緩從下游駛來
讓外圍百姓趕到詫異的是,那厚厚的冰層在這艘小船行徑之處,瞬間消融,化作一灘活水,為小船讓開一條水路
整艘小船彷佛被一層無形的力量籠罩著,隔絕了紛飛的雪花和凜冽的寒風(fēng)
見到此景,那群身著錦衣華服的人,紛紛開始整理自己的衣冠,確保儀容一絲不茍
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
看到這艘能在冰封江面上如履平地、甚至讓堅冰自行融化讓路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