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燈拿開！”

深夜的審訊室里，雙眼布著血絲的顧振東頗有些煩躁地說道。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輕笑一下，將那盞對著顧振東照射的燈移開。

“幫你醒醒神。”

他翻開桌上的審訊記錄，繼續(xù)說道：“今晚打算交代嗎？”

顧振東面無表情地了一句：“哥們能三天三夜不睡覺，有能耐就熬死我得了?！?

男人也不生氣，依舊笑瞇瞇地看著他。

“顧振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每天都要來問你的情況的大隊長，叫什么來著，蘇大華是吧，他要升職了。”

顧振東愣了愣，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說這種事。

男人叉起雙手，繼續(xù)道：“有一個新組建的支援兵團很缺人，蘇大華調(diào)任支援兵團民管大隊隊長，副處級別……對了，差點忘了說，這個支援兵團是去余杭，不過余杭那邊物資也挺吃緊的，蘇大華他們可能有得頭疼了?！?

顧振東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現(xiàn)在被調(diào)出避難所，基本是跟刺配邊疆沒區(qū)別了。

看對方那笑瞇瞇的樣子，那個一直幫顧振東他們奔走的蘇大華哪里是升職啊，明顯是被流放了。

“你還是早點交代問題吧，汪新建的事兒都漏了，何小偉也已經(jīng)落網(wǎng)，你一個干活的而已，何苦為別人頂包？”

顧振東忍著心頭的怒意，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男人等了半分鐘，將那盞光照極強的燈重新照向顧振東：“問你話呢，不許睡覺?！?

顧振東閉著眼睛不理他，他便站起身走到顧振東面前搖晃對方幾下。

“今晚才剛開始，別睡啊?！?

這一夜顧振東沒法睡，吳軍何小偉沒法睡，那些跟案子有牽連的人都沒法睡。

可是331號戰(zhàn)時庇護所里，十幾萬跟汪新建沒有牽連的人，今晚很多也都睡不好。

正在配合調(diào)查組一起審訊何小偉的馬原之突然被周兆文叫了出去。

“怎么了？”馬原之問道。

周兆文拉著他走到樓道陰暗處，小聲說道：“處長，何小偉剛被提進審訊室，就有人往他的被子下面放了個信封，里面有張照片。”

周兆文拿出手機調(diào)出相冊放出他拍攝到的照片，馬原之低下頭一看，立刻皺起了眉頭。

那上面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被麻繩捆在椅子上，嘴上貼著膠帶，臉上還有幾處淤青，整個人的臉色非常不好。

在她邊上，還有個正在啼哭的孩子。

盡管照片光線不太好，嘴上又貼了黑色膠帶，但馬原之一眼就認出這是何小偉的姐姐，資料上的照片對得上。

那個孩子是何小偉姐姐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外甥。

“媽的！連孩子都不放過。”馬原之低罵了一句，扭頭看向周兆文，“誰放的？”

周兆文苦笑道：“不知道，獄警和負責檢查牢房的人，還有提審何小偉的人都有機會下手?！?

馬原之猶豫一下，搖頭道：“我們能發(fā)現(xiàn)，別人也能發(fā)現(xiàn)，不要管，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周兆文點點頭收了手機快步離開。

關押何小偉的監(jiān)牢是監(jiān)察的地盤，幾個案子合并審理之下，很多人都有機會接觸到監(jiān)牢，馬原之確定不是自己手下的人做的，那只能是別人。

是誰不重要，關鍵是監(jiān)察默許了這件事，都在選擇裝傻，沒有收走這張照片。

照片代表著什么不而喻，這是那些人給何小偉下的最后通牒，再不開口配合就要動手sha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