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客氣氣送走劉蒼耳,林楓獨自在屋內(nèi)坐下。
端起茶杯想喝一口潤潤嗓子,送到嘴邊卻又停下,放下茶杯,林楓掏出一瓶酒自斟自飲。
好像剛剛的談話消耗了他全部的笑容,此刻的林楓眼里連一丁點笑意都跳不出來,只有無奈和麻木。
不知道多少次的生離死別,造就了他現(xiàn)在這種既擰巴又冷漠的性格,仿佛對一切悲苦都無動于衷。
苦難就像大地的溝壑,不會因為一兩滴眼淚就被潤平,他早就習慣用工作這種更加現(xiàn)實更加著于眼前的東西來填補靈魂里的空洞。
所謂的“重生”交給他的記憶已經(jīng)被顛覆,歷史的發(fā)展已經(jīng)被諸神的出現(xiàn)打亂,意味著他最開始的謀劃已經(jīng)無法適應(yīng)眼下的局面。
只有一個東海,無法幫助他在這種亂世立足,他必須爭取到更大的力量。
但敵人可是曾經(jīng)統(tǒng)治過塵世的神靈,要怎么在他們的威壓下茍且偷生,甚至贏得一切呢?
林楓想了很久,只想到一條可行的道路。
“我們,一樣是真神之子?!?
喝干最后一口酒,林楓將酒瓶扔進垃圾桶,抽出一張?zhí)鹤釉谏嘲l(fā)上倒頭就睡。
……
清晨,林楓被開門聲吵醒,負責打掃衛(wèi)生的衛(wèi)兵見到他睡在沙發(fā)上愣了一下。
“村長,你怎么在這?”
“太晚了懶得回家?!绷謼髯饋砣嗔巳嗄?,“你忙你的。”
此時不過早上六點,基地內(nèi)很多人還沒起床,走道上一片寂靜。
林楓走出辦公室,一邊朝食堂走去,一邊享受著難得寧靜。
基地里的人太多,嘈雜的人聲有些時候?qū)λ麃碚f是種折磨,某些時候他更像是個離群索居的作家,只有寂靜無聲的夜晚才能完成自己的工作。
到了食堂,第一鍋早飯已經(jīng)做好,見林楓來了,眾人都是愣了一下。
這里是大眾食堂,林楓基本很少來。
“呀,村長您來啦,吃點什么?”
廚子興奮地湊到打飯臺前擠開打菜阿姨,一臉諂媚地看著林楓。
“正好還有些餃子,我給您下點餃子再燒個雞蛋湯怎么樣!”
林楓指了指餐桶,剛準備說話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臉上浮現(xiàn)出平易近人的微笑。
“都來這了,難道是為了你那點餃子?打一份標餐?!?
廚子撓了撓頭:“村長,我還是給你做點好的吧,這清湯寡水的吃下去不夠您一上午的消耗啊?!?
“就這個,很久沒吃了。”
廚子也不敢再多嘴,拿起勺子就給林楓打了一份早餐。
一碗摻了紅薯的稀飯,蓋著兩條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根莖,一勺子咸菜和不知道泡了什么都已經(jīng)發(fā)白的黃豆,還有一粒維生素片。
米是放了最少兩三年的庫存米,紅薯是正在推行的新品種,算是民眾難得能吃上的“新鮮菜”,味道不是很好,但勝在有得吃。那些植物根莖是種植科的副產(chǎn)品,不舍得浪費就送進了食堂。咸菜是災(zāi)前就攢下來的庫存,這玩意兒耐放,下飯,算是五馬山最常見的食物。至于黃豆,林楓也不清楚是哪來的,反正能端上來就說明能吃。
至于肉類嘛,一個月難得見一次,所謂的大眾食堂其實就是救濟食堂,只保證最低生存所需。基地的職工有另外的食堂,那邊的伙食稍微好些,畢竟要做重體力,油水還是得到位。
本該只裝五分滿的大碗被他盛了個滿滿當當,廚子特意轉(zhuǎn)身去灶臺挖了塊豬油蓋在稀飯上,又把自己要吃的水煮蛋一起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