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旭笑著點點頭:“別在門口站著說話了,進去說吧。”
宋引章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趕忙給歐陽旭介紹周舍:
“歐陽姐夫,這是周郎,我剛認(rèn)識不久的……朋友?!?
歐陽旭一聽,便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看向周舍。
周舍見宋引章對歐陽旭如此熱情,心中不免有些不悅,不過,為了將宋引章哄到手,此刻也只能強裝客氣,朝著歐陽旭拱手道:
“在下周舍,見過歐陽兄長?!?
歐陽旭卻擺擺手:“欸,可別這么稱呼,咱們還只是初次見面罷了,當(dāng)不起兄長之稱。”
周舍臉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尷尬,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歐陽旭十分清楚,這周舍實非善類,是專門混跡風(fēng)月場所,專門欺騙單純小姑娘的淫賊。
“走,引章,咱們進去說?!?
見歐陽旭沒有打算讓周舍進來的意思,趙盼兒和宋引章都有些疑惑。
“歐陽姐夫,不讓周郎進來嗎?”宋引章睜大眼睛問道。
歐陽旭淡淡回應(yīng):“雖說他是你的朋友,但與我還有你盼兒姐都只是初次見面而已,讓他在門口先等著吧?!?
若是換作旁人這般說,宋引章或許還會替周舍說上幾句,可偏偏她對歐陽旭頗為信任,聽了這話后,便對周舍說道:
“周郎,那就先委屈你,在門口稍等一會兒?!?
周舍嘴角微微抽搐,強忍著心中的情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回道:“無妨,我在門口等你便是。”
歐陽旭微微擺了擺手,侍從們隨即上前將院門關(guān)上了。
看著緊閉的院門,周舍滿臉陰沉,眼底閃過一抹憤恨之色,握緊拳頭捶了下手掌,似乎十分氣惱。
院內(nèi),正房中。
歐陽旭、趙盼兒、宋引章三人一同坐在圓桌前交談。
“引章,外頭那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趙盼兒率先蹙眉問道。
宋引章先看了歐陽旭一眼,隨后垂下頭,羞赧道:
“盼兒姐,他是我新認(rèn)識的…郎君,我們一見如故,情投意合,他對我很好,今日是特意來向你提親的?!?
聽了這話,趙盼兒下意識看向歐陽旭,歐陽旭面色平靜,回了她一個眼神,趙盼兒會意,又看向宋引章:
“引章,不是我們故意阻攔你去尋求真愛,只是,你對這個周舍了解多少呢?你就打算嫁給他?”
宋引章緩緩抬起頭,粉面滿是紅霞,她先是看了歐陽旭一眼,隨后轉(zhuǎn)向趙盼兒:
“盼兒姐,我沒你那么好的命,能遇上歐陽姐夫這般好的良人,我早已厭倦了應(yīng)召之苦,厭棄了那逢迎曲媚的日子,眼下能有人真心待我好,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聽她這般說,趙盼兒下意識看了歐陽旭一眼,心頭不免泛起一絲絲驕傲,不過很快便恢復(fù)了平靜,回道:
“引章,我們之前說好的,你歐陽姐夫今科得中,便讓他向知州大人求情,放你脫籍?!?
“眼下,旭郎已高中探花,且以監(jiān)察御史的身份巡視江南,想來替你脫籍并非難事?!?
話音剛落,歐陽旭微微點頭,隨即附和道:
“引章,你盼兒姐所不差,我可向杭州知州求情,定幫你脫籍!”
聽了這話,宋引章滿臉皆是嫣然笑意:“真的嗎?太好了,我就知道歐陽姐夫你一定不會讓盼兒姐失望的?!?
欣喜一陣后,她又真誠地說道:“盼兒姐,歐陽姐夫,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不過,周郎他確實對我很好,也是真心實意的,還望你們能夠成全?!?
聽她這般說,趙盼兒追問道:“引章,那你說說,你和這個周舍認(rèn)識多久了,又知道他多少事情?”
宋引章回應(yīng)道:“我們認(rèn)識有半個月了,半個月前,我心中煩悶,便去湖邊散心,彈奏了一首曲子,正好碰到了他。他以簫附和,似乎十分懂我的心意?!?
“我也已知曉,他是淮陽的大商人,家中經(jīng)營皮貨生意,家資頗為豐厚,這些天,他一直陪著我,待我真心好,我也真心打算嫁與他?!?
聽了這話,趙盼兒臉色微微一變,沉聲說道:
“引章,你和他才認(rèn)識半個月,根本來不及深刻了解他,而且聽你所,他既是大商人,怎么可能天天有空陪著你,還會奏簫?”
“你且看看,哪個富貴商人有這般閑情雅致奏簫的?即便他真是大商人,走南闖北,什么美人沒見過,又怎會突然對你一見傾心,要娶你為正妻?天底下可沒有這樣好的事。”
宋引章被說得有些心慌意亂,下意識回道:
“盼兒姐,你都能遇到歐陽姐夫這樣的良人,我怎么就不可能遇到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呢?”
這話一出,趙盼兒霎時怔住,凝視她半晌,才追問道:
“引章,我問你,他是不是知道你是樂營歌伎?”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