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旭,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御史,狂什么狂?!真以為我們怕你不成?!”
“我爹可是安撫使,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周茂也跳腳罵道:“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敢辱罵我等,辱及我等父輩,你等著,我看你這御史還能當(dāng)幾天,遲早讓你身敗名裂!”
趙天佑更是面目猙獰,咆哮道:
“姓歐陽的!你他么找死,等下了船,老子讓你走不出金陵城,還有你船上的那幾個小娘們,一個都跑不了,全都要落入我們手中!”
看著對面那群徹底被激怒、氣急敗壞乃至開始口出惡威脅的紈绔子弟,歐陽旭在心中冷冷一笑,神色間盡是篤定與從容。
要的就是你們這般失態(tài)的反應(yīng)!
他故意以犀利辭相激,目的便是要讓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囂張跋扈、目無王法的本性毫無保留地徹底暴露!
他們的每一句狂妄之,每一個威脅之舉,都將成為他接下來整頓江南東道官場最為有力的利器與敲門磚。
怒火,往往會燒盡他們最后一絲理智,撕下他們最后的偽裝。
歐陽旭倒要看看,這些被過度寵溺、驕縱慣了的紈绔,在盛怒之下,究竟還能做出多么愚蠢、過分且不可理喻之事來!
這秦淮河的夜色,注定要因這場激烈沖突,變得更加波瀾起伏、暗流涌動。
歐陽旭負(fù)手而立于船頭,面色平靜無波,宛如深潭靜水,眼神深處卻是一片冷然,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決絕。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激怒這些肆意妄為、目無法紀(jì)的紈绔,讓他們在眾人注視之下,將平日里的囂張氣焰、無法無天之態(tài)毫無遮掩地徹底展現(xiàn)。
柳文軒、周茂、趙天佑等人聽著兩岸越來越響亮、此起彼伏的叫好聲,一個個氣得臉色鐵青,渾身如篩糠般發(fā)抖。
他們這些金陵城頂尖的衙內(nèi),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橫行霸道,何曾受過這等當(dāng)眾羞辱?
平日里誰見了他們不是點頭哈腰、畢恭畢敬、極盡諂媚之能事?
今日卻被一個‘小小’的御史當(dāng)眾訓(xùn)斥得如同孫子一般,顏面盡失,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
論口才機(jī)辯,他們這些只知吃喝玩樂、不學(xué)無術(shù)的膏粱子弟,哪里是歐陽旭這等科舉正途出身、殿試欽點探花、才思敏捷之人的對手?
憋了半晌,也只能面紅耳赤地指著歐陽旭,翻來覆去地咆哮著“你找死!”、“你給老子等著!”、“弄死你!”之類的粗鄙之,丑態(tài)畢露。
越發(fā)顯得他們蠻橫無理、粗俗不堪,與歐陽旭的從容正氣、溫文爾雅形成鮮明而強(qiáng)烈的對比。
“他娘的!跟他廢什么話!”
趙天佑最先按捺不住,他本就是脾氣最為暴躁、行事魯莽的一個,此刻更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完全喪失了理智。
對著身后一群膀大腰圓、兇神惡煞、滿臉橫肉的豪奴隨從吼道:
“都給老子上,把那姓歐陽的給我揪過來,往死里打,出了事本衙內(nèi)擔(dān)著,怕他個鳥!”
柳文軒和周茂下意識地覺得當(dāng)眾毆打朝廷命官似乎有些不妥。
但此刻他們也是羞憤交加、怒不可遏,理智被怒火燒得所剩無幾,非但沒有勸阻,反而也跟著厲聲叫囂:
“對,打!給本衙內(nèi)狠狠地打,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屁御史,也敢在金陵地界撒野!打到他跪地求饒、磕頭認(rèn)錯!”
主子們一聲令下,那群如狼似虎、兇殘暴戾的豪奴立刻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獰笑著就要動手,場面頓時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
“旭郎小心!”
船艙內(nèi),趙盼兒見到對方真要動手,花容失色、驚恐萬分,急忙出聲提醒,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焦急。
她自然不愿看到歐陽旭損傷一分一毫。
又焦急地對船家喊道:“船家,快,快開船離開這里!”
然而,根本無需船家有所動作,亦無需歐陽旭親自出手應(yīng)對。
眼見歐陽旭有危險,顧憐煙與顧凝蕊姐妹,在對方豪奴剛有動作跡象的瞬間,已然如同兩道縹緲輕煙,悄無聲息卻迅捷無比地?fù)踉诹藲W陽旭身前。
她們身姿輕盈,腳步移動間不帶絲毫聲響,卻透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凜然之勢。
面對那群氣勢洶洶、張牙舞爪撲來的壯漢豪奴,姐妹二人眼神冰寒如霜,不見絲毫慌亂與怯意,仿佛眼前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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