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進(jìn)酒肆。
酒肆前頭,一個金剛大漢披著大氅,坐在一按交椅上,正閉目養(yǎng)神曬著太陽。
西門慶知道他就是蔣門神,沒有理會,不想生事,繼往前走。
一邊是肉案,砧板,和一堆刀具廚具。
一邊是蒸饅頭燒火用的廚房灶臺。
再往里走,只見三只大缸一字排開,半截的缸身埋在了地下,每個大缸里都裝了大半缸的酒。
迎面望去,正中央是柜臺,柜臺里坐著一個很是漂亮的年輕女人。
大官人的眼睛就是尺!
這么燒,這么美,肯定就是蔣門神的漂亮小妾了。
“西門兄弟,這邊,這邊!”
西門慶循著聲音一扭頭,便瞧見了四位熟人。
魯智深公孫勝張青孫二娘他們,先來了一會兒,此時已經(jīng)叫了酒肉,坐在桌上靜等著呢。
見到桌椅板凳完好無損,西門慶心中松了口氣。
太好了,還沒打起來呢。
“弟兄們就干等著?怎地不先叫上些酒喝?都坐著莫動了,我來罷?!?
西門慶見桌上沒有酒,便急忙主動請纓。
他干活向來都是得有目的才行。
就比如現(xiàn)在,他是怕眾人與這蔣門神的小妾語上不對付,一會兒鬧起事來。
而他自認(rèn)為,自己的語氣是足夠緩和的,是斷然不會生事的。
“先打些酒來喝著,有勞了?!?
瞧瞧,咱說話多有禮貌了,總不能這都能打起來吧?
西門慶要完了酒,回來坐下,關(guān)心了一句魯智深:“堅持一下,一會兒先喝點酒,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這算是優(yōu)質(zhì)碳水了,喝了定能恢復(fù)些力氣?!?
魯智深此時暈頭轉(zhuǎn)向,聽不真著西門慶說了啥,但隱隱約約聽到了喝酒。
喝酒好,喝酒他就開心。
“嗯,先喝上些好酒,便能……”
話未說完,幾名酒保已經(jīng)端上來了五大碗酒。
西門慶急忙笑臉相迎,開口道謝:“有勞諸位,辛苦辛苦。”
瞧瞧,咱這態(tài)度放的多低,就不信這還能打起來!
張青孫二娘公孫勝見他如此,心中只覺得莫名其妙。
但是,此時有外人在場,不好多問,于是她們?nèi)吮阋灿袠訉W(xué)樣,朝著那幾名酒保道了謝。
此時看來,場面氣氛,算得上其樂融融,風(fēng)平浪靜。
魯智深顧不上說話,端起碗來就喝。
一口渾酒入口,魯智深愣了一下,旋即一口將酒吐出,不悅道:“怎地拿兌水的玩意兒糊弄灑家?這酒不好!不好!換將來!”
“莫要挑剔,這荒郊……”西門慶有心勸一勸,但手里端著酒碗正喝呢。
一口酒如口,他也給吐了出來,忍不住罵道:“直娘賊嘞!你們往酒里兌了一個太平洋嗎?這是酒還是水?”
孫二娘公孫勝等人聞,直接不喝了,吆喝著讓酒保換酒。
酒保見他們皆都生五大三粗,滿臉殺氣,不敢招惹,只好悄悄的跑到柜上,對那蔣門神小妾小聲說道:“娘子,這不是幫好糊弄的,下一波咱們少給兌些水?!?
蔣門神小妾點點頭,對此深以為然。
不多時,又是五大碗酒端上桌來。
魯智深這次不疑有他,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倒是沒往外吐,但表情也不咋好看。
“怎地還是這般寡淡如水?灑家饑渴難耐倒也能忍,可你讓兄弟們?nèi)绾蜗驴??那酒保,灑家又不會缺了你的銀錢,速速去換酒,給灑家換上好酒來!”
那酒保忍氣吞聲,回來像蔣門神小妾再報。
蔣門神小妾聞,頓時銀牙緊咬:“兌水便是如何?哪家酒肆酒里不曾兌水?別人都喝的,憑甚他們喝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