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云笑棲?看起來也沒三頭六臂啊,怎么就把蘇師兄的道心給吹崩了?”一個新入門不久的弟子小聲問道。
“噓!小聲點(diǎn)!”旁邊的師兄立刻捂住他的嘴,“何止是吹崩蘇師兄,你沒聽到剛才的宗主法旨嗎?她要去凈化鎮(zhèn)獄魔蛛!那可是萬年兇獸!”
“我聽說了……宗主這招太狠了。名為考驗,實(shí)為處決。讓她死在妖獸手里,宗門既不用背負(fù)殘害親傳弟子的罵名,又能平息眾怒,簡直一箭雙雕。”
“可不是嘛,以后千萬別得罪這位……不對,以后也見不到她了。今天大概就是她活著的最后一天了,也難怪她那些瘋瘋癲癲的追隨者要搞這么大陣仗,這是在送葬?。 ?
這些議論聲雖然刻意壓低,但修士的聽力何其敏銳,一字不落地傳到了場中每個人的耳朵里。
王小胖和他身后的云音護(hù)衛(wèi)隊瞬間就炸了。
“放屁!你們懂什么!”王小胖猛地從地上彈起來,一張胖臉漲得通紅,指著那群議論的人怒吼,“爾等凡夫俗子,鼠目寸光!怎知云菩薩大道之玄妙!那鎮(zhèn)獄魔蛛怨氣滔天,禍亂宗門根基,乃是心魔業(yè)障的具象化!宗主慧眼識珠,正是看中了云菩薩的無上音律,能滌蕩污穢,普度眾生!”
他越說越激動,仿佛自己就是真理的代人:“云師妹此行,非是赴死,乃是去降妖除魔,是去普度那沉淪萬年的魔蛛之魂!此乃大功德,大慈悲!爾等不心懷敬畏也就罷了,竟敢在此口出惡,妄議菩薩行徑,就不怕他日心魔入侵,道基崩潰嗎?”
這番堪稱事業(yè)粉絲般的論,直接把那群看熱鬧的弟子給說懵了。
啥玩意兒?
普度魔蛛之魂?
你管嗩吶超度叫普度?那玩意不是直接送去見佛祖,連隊都不用排的嗎?
“瘋了,這群人徹底瘋了!”
“跟他們說不通的,都被那嗩吶給吹傻了?!?
“這帽子戴得可夠大,我看是催命的羅剎還差不多!”
嘲諷聲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另一邊,一些蘇沐的擁護(hù)者也加入了戰(zhàn)團(tuán),語更加刻薄。
“就是!害了蘇師兄還不夠,現(xiàn)在要去禍害宗門的鎮(zhèn)山大陣了!”
“這種人為宗門之恥,死了才好!”
現(xiàn)場頓時亂作一團(tuán),護(hù)衛(wèi)隊與反對者們怒目相視,推推搡搡,眼看就要從文斗升級成全武行。
而作為風(fēng)暴中心的云笑棲,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好整以暇地抱著手臂,靠在洞口的石壁上,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前這場鬧劇。左邊是狂熱的粉絲團(tuán),右邊是激進(jìn)的黑粉,中間夾雜著不明真相的路人……
嚯,這陣仗,可以啊。紅藍(lán)對決,現(xiàn)場battle。王小胖這戰(zhàn)斗力可以啊,不去搞傳銷可惜了。
普度魔蛛之魂?這角度清奇,我喜歡。下次再吹的時候,得給自己加個圣光特效,配合一下我菩薩的人設(shè)。
她非但沒有生氣,甚至還在考慮如何優(yōu)化自己的人設(shè),讓這場戲變得更有趣。這種置身事外的淡定與超然,反而讓那些叫囂得最兇的人心里有些發(fā)毛。
這個女人,面對必死的任務(wù)和全宗門的非議,為什么還能笑得出來?
就在場面即將徹底失控,靈力波動都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時,一個清冷如冰雪般的聲音,仿佛帶著鎮(zhèn)壓一切的力量,陡然響起。
“都住口?!?
僅僅三個字,不帶任何情緒,瞬間澆滅了所有人的怒火和嘈雜。
整個場面,頃刻間鴉雀無聲。>br>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白衣青年不知何時已悄然立于場中。他身姿挺拔如松,白衣勝雪,背負(fù)一柄古樸長劍,面容俊朗,一雙桃花眼卻冷若寒星。
正是青玄宗所有弟子心目中的楷模,大師兄,陸知微!
他的出現(xiàn),自帶一股強(qiáng)大的氣場,那是屬于金丹后期強(qiáng)者的威壓,更是常年身居高位、執(zhí)掌戒律所培養(yǎng)出的威嚴(yán)。那些剛才還吵得面紅耳赤的弟子,此刻全都乖乖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