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張誠君的步伐并未因這方古老遺跡的沉寂而遲滯半分。足下踏過風化崩裂的巨大石磚,發(fā)出細微又清晰的碎裂聲,在死寂的天地間層層蕩開。敖天、敖荒、麒麟一族,雷獸,鳳青青,小黑等緊隨其后,如影隨形,目光銳利,掃視著這片曾被仙道榮光浸染,如今卻只剩下斷壁殘垣、枯骨風沙的悲涼戰(zhàn)場。殘存的龐大石柱上,刀劈斧鑿、火焰灼燒的痕跡猙獰可怖,無聲訴說著早已湮滅于時光長河的慘烈搏殺??諝饽郎裰?,飽含金鐵腐朽與塵土陳年的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著凝固的歲月。天地靈氣在這里稀薄得近乎斷絕,只余下一種頑固的、深入骨髓的蒼涼。
敖荒的腳步微微一頓,靴尖踢開半埋在灰土里的一截斷裂骨矛,那骨矛表面黯淡,早已失去了所有靈性光輝。他抬頭望向遠處灰蒙蒙的地平線,眉頭擰成疙瘩:“這鬼地方,死氣沉沉,連風都帶著股棺材板味兒。當年那一戰(zhàn),怕是打得日月無光,星河倒懸,硬生生把這片仙土打成了絕地墳場?!闭Z氣里帶著修行者面對大破滅遺跡時本能的敬畏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悚然。
小龍周身環(huán)繞的赤色火苗,在這片死寂之地也顯得黯淡了幾分,仿佛被無形的寒意壓制著。他哼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廢墟里顯得有些干澀:“靈氣枯竭,法則混亂,尋常仙家在此,怕是連騰云都費力。此地不宜久留。”
張誠君走在最前,對他們的議論恍若未聞。他目光沉靜,步伐穩(wěn)定,如同在自家后園閑庭信步。大帝境界,早已超脫了對此等環(huán)境的依賴。他周身流淌著一種近乎虛無的氣息,與這方死寂的天地隱隱共鳴,仿佛他自身便是一道流動的法則,一道不滅的意志。那些殘垣斷壁、枯骨風沙,似乎在他經過時都暫時褪去了那份沉重的絕望,被他無形的氣場所撫慰。
然而,就在這幾乎恒定的沉靜行進中,張誠君那古井無波的心湖深處,極其突兀地,漾開了一絲極其細微、卻帶著絕對惡意的漣漪。
這感覺并非來自視覺、聽覺,甚至超越了神念的直接探查。它更像是一滴冰冷腥臭的污血,憑空滴落在他與整個天地大道那完美無瑕、水乳交融的感應網絡之中。天道運行那宏大而和諧的韻律,在某個極其遙遠的方位,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刺耳的不協(xié)和音,如同最精美的玉器上崩開了一道丑陋的裂痕。
那裂痕所指向的,正是西北方向!
張誠君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甚至連眉梢都未曾牽動半分。然而,他那雙深邃如星海的眼眸深處,卻悄然掠過一絲比極地寒冰更冷的銳芒。大帝道心,通明澄澈,映照諸天。任何針對他自身,或與他存在深厚因果關聯(lián)之物的惡意,都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必然在天道與大道交織的無形羅網上激起回響。這惡意的漣漪雖輕微,卻帶著一股原始蠻荒的腥臊氣,以及一種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貪婪與毀滅欲望,絕非善類。
他不動聲色,體內那已臻至化境、與天道近乎合一的神魂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探測波紋,循著那絲惡意的源頭,無聲無息地朝著西北方向無限延展出去。在他此刻的“視界”里,世界褪去了物質的外殼,呈現(xiàn)出本源的模樣。山川大地化為流動的、色彩各異的能量脈絡,生靈則如同或明或暗的火焰在脈絡節(jié)點上跳動。
西北方,距離他們所在廢墟約莫數千里之遙,一處地形險惡、能量流如混亂渦旋的巨大峽谷地帶,景象驟然變得污濁不堪!
那里,密密麻麻,擠滿了無數猩紅刺目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代表著一種扭曲、貪婪、充滿攻擊性的生命本源。它們如同最骯臟的膿瘡,密密麻麻地寄生在峽谷混亂的能量脈絡上,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帶著強烈腐蝕性的惡意靈光。這惡意匯集成一股龐大而污穢的濁流,正瘋狂地、不知死活地朝著張誠君自身那煌煌如日、純凈無瑕的命格投影沖刷、啃噬!天道法則的絲線在那里被強行扭曲、污染,如同被無數饑餓的蛀蟲啃食著精美的錦緞,發(fā)出無聲的哀鳴。
看清楚了!張誠君心中了然。一群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的爬蟲!
他面上依舊波瀾不驚,甚至連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向西北偏移一寸。然而,一道意念已如最精純的星光,瞬間跨越空間,精準地落入身旁敖天、敖荒、小龍等人的識海深處。那聲音平靜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警示:
“西北方,千里外,葬仙峽。有‘土特產’攔路,心懷叵測。其狀類蟲,其心歹毒,氣息污穢,數量不少,修為……尚可一看。都打起精神,莫要被‘特產’咬了腳后跟?!?
這傳音來得毫無征兆,內容更是石破天驚!
敖天魁梧的身軀猛地一震,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他周身肌肉瞬間緊繃,覆蓋著細密龍鱗的皮膚下金光隱隱流轉,一股狂暴的龍威幾乎要不受控制地透體而出。他猛地扭頭看向西北,龍睛之中金芒爆射,穿透層層空間阻隔,仿佛要看清那千里之外的威脅。爬蟲?本土修士?敢打大帝的主意?!一股荒謬絕倫又怒火升騰的感覺直沖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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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荒的反應更為直接,他倒抽一口冷氣,那冷氣仿佛吸入了萬載玄冰,讓他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左右四顧,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詫:“爬……爬蟲?對咱們不利?”他聲音都變了調,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好家伙!誰給它們的膽子?拿大帝當點心嗎?這仙界邊角料里蹦出來的土鱉,腦子是不是被混沌罡風吹傻了?!”他一邊嘀咕,一邊飛快地催動體內仙元,一層凝實的土黃色仙罡悄無聲息地覆蓋全身,手指更是下意識地摸向了腰間懸掛的一枚古樸龜甲。
小龍則是悶哼一聲,本就環(huán)繞周身的赤色火苗“轟”地一下暴漲數尺,顏色由赤紅轉為近乎熾白,高溫瞬間扭曲了周圍的空氣,腳下風化的巖石發(fā)出不堪重負的細微爆裂聲。他本就脾氣火爆,此刻更是須發(fā)皆張,眼中怒火熊熊:“不知死活的東西!正好,我這口‘焚天離火’許久未開葷了,今日就拿這些不開眼的爬蟲祭火!”他雙拳緊握,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仿佛下一刻就要沖出去將那些不知所謂的蟲子燒成灰燼。
張誠君對他們的反應恍若未見,依舊保持著勻速向前。只是那步伐,在廢墟的寂靜中,顯得愈發(fā)深沉而穩(wěn)定,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與腳下這片死寂的大地,與頭頂那亙古不變的蒼天,產生著無聲而宏大的共鳴。他便是定海神針,任爾濁浪滔天,我自巋然不動。
敖天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與一絲被冒犯的怒意。他們迅速收斂了外放的驚怒氣息,將狀態(tài)調整至巔峰。敖天周身龍鱗寶光內蘊,氣息沉凝如山;敖荒縮在看似笨拙實則防御力驚人的仙罡之內,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神念如同無形的蛛網般悄然鋪開,警惕著周遭任何一絲風吹草動;小龍那熾白的火焰也緩緩收回體表,凝成一層薄而熾烈的護身炎甲,高溫內斂,卻蘊含著更恐怖的爆發(fā)力。麒麟們則是提高警惕,隨時準備戰(zhàn)斗!
隊伍的氣氛瞬間從探索遺跡的凝重,轉變?yōu)榧磳⒃庥鐾灰u的肅殺。然而,這份肅殺之中,又奇異地摻雜著一絲荒誕——一群螻蟻,竟妄想撼動參天巨木?這念頭在三位強者心中盤旋,驅散了部分緊張,反而激起一種近乎看戲的冷冽好奇。
他們沉默著,跟隨著張誠君那似乎能丈量天地的步伐,穿越最后一片倒塌的巨大宮殿群。斷折的蟠龍柱如同巨獸的肋骨,斜插在破碎的玉石地面上。前方,遺跡的邊緣已在望,更遠處的地勢陡然下沉,如同大地被巨斧劈開一道猙獰的傷口。
葬仙峽!到了!
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足以讓真仙頭暈目眩的污穢氣息,如同實質的瘴癘之墻,猛地從峽谷方向撲面撞來!
那氣息混雜著億萬甲殼摩擦的腥臊、粘液腐敗的惡臭、以及一種深入骨髓的貪婪與毀滅的原始欲望。它蠻橫地撕裂了遺跡邊緣相對“干凈”的空氣,瘋狂地污染著每一縷靈氣。先前遺跡中那股沉重的歷史悲涼感,瞬間被這活生生的、令人作嘔的惡濁所取代。
敖荒被這氣味沖得一個趔趄,臉色發(fā)綠,差點把隔夜仙釀都嘔出來,他連忙捂住口鼻,甕聲甕氣地怪叫:“嘔——!這味兒!比混沌里泡了十萬年的臭咸魚還沖!這幫爬蟲是幾輩子沒洗澡,還是把茅坑當洞府了?!”
小龍周身赤炎猛地一漲,高溫灼燒,將侵襲到周周的污濁氣息強行焚化,發(fā)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聲響,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腐肉上。他眉頭擰成了疙瘩,眼中滿是厭惡:“污穢不堪!此等穢物,存于世間便是對仙道的褻瀆!當焚盡!”熾白的火焰在他體表明滅不定,顯示著他強壓的怒火。
敖天則屏住呼吸,龍睛金芒暴漲,穿透了前方因污穢氣息蒸騰而略顯扭曲的光線,直射向峽谷入口。當他看清谷口景象時,饒是見多識廣的龍族強者,瞳孔也不由得驟然收縮!
只見那狹窄險峻的谷口處,黑壓壓、密麻麻,如同涌動的、散發(fā)著惡臭的潮水!
那便是爬蟲族!
其形態(tài)之丑陋怪異,窮盡想象之極限。主體大致類人,卻佝僂矮壯,覆蓋著厚薄不均、顏色駁雜、如同生銹廢鐵或陳年苔蘚的幾丁質甲殼。甲殼表面布滿瘤狀凸起、惡心的粘液和未干涸的泥漿,在昏暗光線下反射著油膩膩的、令人不適的光澤。頭顱碩大,幾乎不成比例地頂在短粗的脖子上,復眼巨大,密密麻麻的晶狀體閃爍著貪婪、狂躁、毫無理智可的兇光??谄鞲乔姘俟郑械娜缤P的巨大剪刀開合不定,咔嚓作響,濺射出腥臭的涎液;有的如同蠕動的、布滿倒刺的吸管,不停伸縮;還有的干脆就是一團不斷咀嚼蠕動的、布滿利齒的肉洞,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咕嘰”聲。
肢體數量更是毫無規(guī)律可。三對步足是最常見的配置,但不少個體或增生出幾條細小無力的附肢,如同發(fā)育不良的畸形兒,胡亂揮舞著;或缺失了一兩條主肢,依靠其他肢體笨拙地移動。它們或趴伏在地,用甲殼摩擦著嶙峋的巖石;或人立而起,揮舞著螯鉗或骨刺;或干脆在同類堆里互相撕咬推搡,只為爭奪一個更靠前的位置,混亂不堪,毫無紀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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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敖荒看得眼角抽搐,胃里又是一陣翻騰,“這……這就是至尊仙?仙界門檻什么時候這么低了?這堆……這堆玩意兒也能證道至尊?天道老爺是喝多了混沌原漿,還是被它們身上的味兒熏暈了頭?”他感覺自己的仙生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赤炎真人強忍著焚盡眼前一切的沖動,盯著那些在谷口推搡撕咬、甚至因為擁擠而互相噴吐腐蝕性粘液的爬蟲,語氣冰冷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荒謬:“烏合之眾!毫無章法,全憑本能!這等貨色,也敢覬覦大道?”他實在無法理解,這種混亂邪惡的生命,是如何走到至尊境界的。
敖天面色凝重地掃視著,龍族強大的感知讓他瞬間捕捉到了更多細節(jié):“數量……確實驚人。不下百數。氣息駁雜,本源污穢,但能量強度……確在至尊仙層次?!彼抗馊珉?,穿透混亂的蟲群,落在峽谷內部更深處,“看里面!它們在布陣!”
果然,在那混亂擁擠的谷口后方,峽谷深處相對開闊的地帶,景象更為駭人。
數以千計的爬蟲族,正以一種看似混亂無序、實則隱隱透出某種原始邪惡儀軌的方式蠕動著。它們挖掘地面,將自身分泌的、散發(fā)著濃烈惡臭與腐蝕性靈光的粘稠綠漿,混合著不知名魔獸的骸骨粉末、扭曲的礦石結晶,在地上涂抹、堆砌出一個個巨大而扭曲的、如同無數蛆蟲糾纏盤繞的詭異符文。
這些符文散發(fā)著濃稠如墨的污穢靈光,彼此勾連,形成一張覆蓋了大半個峽谷底部、不斷蠕動變幻的邪惡法陣。法陣的核心,由十幾頭體型格外龐大、甲殼呈暗沉紫黑色、氣息遠超普通至尊仙的爬蟲族頭目拱衛(wèi)著。它們圍繞著中心一個由白骨和粘液構筑的粗糙祭壇,祭壇上插著一面用某種巨獸腿骨和破爛皮膜制成的“戰(zhàn)旗”,旗幟上涂抹著一個扭曲的、仿佛無數蟲豸抱團的圖騰。
祭壇中央,矗立著一頭怪物。
它比周圍的頭目更加龐大,高度近乎三丈,宛如一座移動的、散發(fā)著惡臭的垃圾山。它的甲殼不再是駁雜的顏色,而是一種深沉得如同凝固污血的暗紫色,厚重無比,上面布滿猙獰的骨刺和仿佛天然形成的、扭曲的邪惡符文,符文縫隙里流淌著粘稠的、散發(fā)硫磺與腐敗混合氣味的暗綠色漿液。它的頭顱如同一個巨大的、被錘扁的三角甲蟲,三對復眼如同燃燒的熔巖,噴射著暴虐、貪婪與瘋狂的光芒。最駭人的是它的口器,不再是簡單的螯鉗或吸管,而是由三對如同巨型彎刀般的骨質顎片交錯而成,開合間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金屬刮擦聲,暗綠射的毒涎不斷滴落,將腳下的巖石腐蝕出縷縷青煙。六條粗壯得如同攻城柱的節(jié)肢末端,是閃爍著幽冷金屬光澤、帶著劇毒倒刺的鐮刀狀利爪。
這巨蟲站在祭壇上,六條鐮刀利爪暴躁地輪番剁擊著腳下的白骨祭壇,每一次落下都發(fā)出沉悶的“咚咚”巨響,震得峽谷碎石簌簌落下。它那三對熔巖復眼死死鎖定峽谷入口方向,充滿了急不可耐的兇殘和一種仿佛餓了幾萬年的、對血肉精華的貪婪。它便是此地的王,爬蟲族此行的首領——庫魯魯大尊!
“嘶——!”敖荒倒吸一口涼氣,這次是真的被驚到了,“好家伙!這蟲王……賣相夠‘別致’??!這身板,這甲殼,這口條……嘖嘖,扔混沌熔爐里都嫌污染爐膛!它身上淌的那玩意兒,是膽汁還是隔夜膿水?”他一邊毒舌,一邊下意識地又給自己身上的土黃仙罡加厚了一層,仿佛隔著老遠都怕被那暗綠色的漿液濺到。
小龍盯著庫魯魯那不斷滴落毒涎的恐怖口器,眼神凝重:“此獠……氣息已近帝境邊緣!污穢邪力凝練至極!不可小覷!”他體表的熾白火焰跳動得更加劇烈。
敖天龍睛中金芒吞吐,沉聲道:“不止它一個。那十幾個拱衛(wèi)的頭目,皆為準帝層次!其余布陣者,皆為仙尊!谷口那些,不過是炮灰雜兵!好大的手筆!”他心中凜然,這爬蟲族傾巢而出,竟集結了如此恐怖的力量!
就在這時,那祭壇上的庫魯魯大尊似乎感應到了獵物已至谷口,猛地發(fā)出一聲震裂山巖的咆哮!
“嘶昂——?。?!”
這咆哮非龍非獸,尖銳刺耳到了極致,如同億萬生銹的鋸片在刮擦玻璃,混雜著粘液翻滾的咕嚕聲,瞬間蓋過了峽谷內所有蟲豸的嘶鳴!狂暴的音波裹挾著濃烈的腥風毒霧,如同海嘯般沖出谷口,狠狠撞向張誠君一行人!
“來了!”敖天低吼一聲,周身金光大盛,龍鱗鏗鏘作響,硬生生頂住了這蘊含污穢之力的音波沖擊。敖荒怪叫一聲,整個身子幾乎縮進了驟然膨脹的土黃仙罡之中,像個巨大的龜殼。赤炎真人冷哼一聲,體表熾白火焰猛地向外一擴,將襲來的腥風毒霧瞬間焚為虛無。
煙塵與毒霧被敖天的龍威和赤炎真人的離火強行排開,視野頓時清晰。
谷口處,那上百頭形態(tài)各異的爬蟲族至尊仙,如同被血腥味刺激到的食人魚群,徹底瘋狂了!它們看到了目標!看到了那蘊含著難以想象純凈能量與生命精華的“大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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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嘶——!”
“咕嚕!吼——!”
“藥!大藥!吃!吃了他們!”
混亂、尖銳、意義不明的嘶吼聲浪瞬間炸開,比庫魯魯的咆哮更加刺耳混亂。谷口的爬蟲們徹底失去了最后一絲秩序,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貪婪和瘋狂。它們爭先恐后,互相推擠、撕咬、踐踏著,如同決堤的、散發(fā)著惡臭的污穢洪流,朝著張誠君四人猛撲過來!腥風撲面,惡臭熏天,無數閃爍著寒光的螯鉗、骨刺、吸管口器,織成一片死亡之網。
“結陣!”敖天一聲暴喝,聲如龍吟,瞬間壓下蟲群的聒噪。他一步踏前,魁梧的身軀如同金色的壁壘擋在最前方,雙臂交叉于胸前,璀璨的龍元爆發(fā),瞬間在四人前方形成一面巨大、凝實、表面有金色龍紋游走的能量巨盾——不動天龍壁!
敖荒反應極快,雙手猛地按向地面,口中念念有詞:“坤元厚土,聽吾敕令!起!”大地轟鳴,無數堅硬的土石如同活物般隆起、凝結,在敖天的龍紋巨盾后方,瞬間構筑起一道道厚重無比、布滿玄奧符文的巖石壁壘,層層疊疊,如同迷宮城墻。
小龍則立于兩人之后,雙手結印,須發(fā)皆張,周身熾白火焰沖天而起,化作九條栩栩如生、鱗甲畢現(xiàn)的火焰神龍!火龍咆哮,并非沖向蟲群,而是盤旋環(huán)繞在土石壁壘的內側,高溫扭曲空氣,形成一道焚盡萬物的炎龍壁壘!
龍盾在前,土城居中,炎龍在后!三位強者瞬間構筑起三重堅不可摧的防線!后面的白虎等神獸都準備好了戰(zhàn)斗!
幾乎就在防線成型的剎那,蟲群的洪流狠狠撞了上來!
轟隆隆——?。?!
第一波撞擊,如同無數顆隕石砸落!敖天的“不動天龍壁”爆發(fā)出刺目的金光,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嗡鳴,表面龍紋急速流轉,將最狂暴的沖擊力分散化解。但那些悍不畏死的爬蟲,用堅硬的頭顱、螯鉗、骨刺瘋狂撞擊著光壁,粘稠的腐蝕性體液噴濺其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冒起陣陣惡臭的青煙。
光壁劇烈震蕩,卻巋然不破!
“嗷——!”一頭形似巨大獨角仙、甲殼烏黑的爬蟲發(fā)出憤怒的嘶鳴,它粗壯的獨角狠狠頂在光壁上,竟將光壁頂得向內凹陷出一個危險的弧度!
“滾開!”敖天虎目圓睜,右拳金光凝聚,隔著光壁猛地一拳轟出!一道凝練如實質的龍形拳罡咆哮而出!
砰!
那獨角仙爬蟲堅硬的獨角應聲而碎,整個頭顱連同小半個身軀被狂暴的拳罡轟得爆裂開來,粘稠的綠色汁液和破碎甲殼四散飛濺!周圍的爬蟲被波及,慘叫著被掀飛。
然而,更多的爬蟲踩著同伴的尸骸,更加瘋狂地涌上!利爪撕扯,毒液噴吐,蠻力沖撞!光壁上的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頂??!”敖荒在土石壁壘后大吼,雙手持續(xù)按地,源源不斷的大地之力被抽取,注入前方的土石壁壘和敖天的光壁。壁壘上的符文明滅不定,不斷修復著被腐蝕和撞裂的地方。
小龍眼神冰冷,意念一動,一條盤旋的炎龍猛地探出壁壘,熾白的龍首一口咬住一頭正噴吐毒液的巨大蜈蚣狀爬蟲!恐怖的高溫瞬間將其甲殼燒得通紅,發(fā)出凄厲的慘嚎,眨眼間化為一團扭曲焦黑的殘骸,冒著黑煙墜落。炎龍一擊即退,靈活地盤旋。
防線暫時穩(wěn)固,將洶涌的蟲潮死死擋在谷口之外。但三位強者的臉上并無絲毫輕松。他們清晰地感受到,谷口這些不過是開胃菜,真正恐怖的氣息,正從峽谷深處那蠕動的邪陣中升騰而起!
祭壇之上,庫魯魯大尊那三對熔巖復眼死死盯著谷口激烈的碰撞,看著自己的“勇士”們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般徒勞地粉碎,非但沒有絲毫痛惜,反而流露出一絲更加暴虐的興奮。
“廢物!都是廢物!”它那三對巨型骨刃顎片開合,發(fā)出刺耳的金鐵摩擦聲,粘稠的毒涎瀑布般淌下,“連層皮都蹭不破!要你們何用!給偉大的庫魯魯大尊讓開道!”
它猛地抬起一條粗如巨柱、末端是巨大鐮刀利爪的前肢,朝著谷口方向狠狠一揮!
“嘶昂——?。?!”
尖銳的咆哮如同進攻的號角!一直拱衛(wèi)在祭壇周圍、氣息強悍的十幾頭準帝級爬蟲頭目,眼中兇光爆射!
轟!轟!轟!
十幾道污穢的、裹挾著毀滅性能量的暗紫色、墨綠色、慘白色的光柱,猛地從它們猙獰的口器或肢端噴射而出!這些光柱并非直接轟擊敖天等人布下的三重防線,而是精準地射向峽谷兩側高聳入云、布滿嶙峋怪石的峭壁!
劇烈的baozha接連響起!恐怖的沖擊波橫掃峽谷!
“不好!”敖天臉色一變,“它們要毀山!”
話音未落,在十幾位準帝級頭目的聯(lián)手轟擊下,兩側本就搖搖欲墜的峭壁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呻吟!無數萬噸重的巨石如同暴雨般轟然崩塌!煙塵沖天而起,遮天蔽日!峽谷入口瞬間被崩塌的山體徹底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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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天三人構筑的防線,連同他們自身,以及那上百頭擁擠在谷口的炮灰爬蟲,瞬間被無數滾落的巨石和掀起的滔天煙塵所吞沒!
轟隆隆……!
大地在哀鳴,煙塵如同灰色的巨獸,吞噬了一切聲息。谷口處,只剩下山崩地裂后的死寂,以及彌漫天地的、嗆人的塵土。
然而,這死寂僅僅持續(xù)了一瞬。
峽谷深處,那覆蓋了大半個谷底的巨大邪陣,驟然爆發(fā)出萬丈污穢的墨綠光芒!無數扭曲的蟲形符文瘋狂蠕動,如同活了過來!龐大的污穢靈力被強行抽取、壓縮、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