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知用力抓著手心:“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gè)意思,安哥兒受傷我也心疼,可是意哥兒也一樣昏睡了兩日,一直高熱不斷,他已經(jīng)受到教訓(xùn)了,二房為何還要咄咄逼人,外面這些傳是要?dú)Я怂?。?
沈霜月聞支著側(cè)臉淡道:“安哥兒是被人所害,謝翀意是罪有應(yīng)得,哪里一樣?”
“沈霜月!”
謝淮知額角青筋直突:“你是意哥兒的母親,也是他姨母!”
“所以呢?道理說不通,就改拿血脈親緣壓我?”沈霜月菱唇似譏諷勾起。
她的眼睛形狀極為好看,眼瞼輕勾,眼尾上揚(yáng),眼皮柔嫩潔白,往日笑起來時(shí)比桃花還要明艷。
可此時(shí)嘲諷望著謝淮知事,如同染了寒霜,滿目的冷媚。
“謝淮知,你打從心底就覺得安哥兒的命比不上謝翀意,覺得二房庶出子的兒子不如你兒子半分,人既然虛偽就要認(rèn),何必滿心私罔,卻還要裝出一副光風(fēng)霽月?!?
“是不是人家稱贊你翩翩君子稱贊的多了,連你自己也忘了自己的本性?”
謝淮知從未見過這般刻薄的沈霜月,那紅唇里說出的涼薄之,更是叫他如遭雷殛。
他只覺得心口擁堵,像是有什么不一樣了,又氣又惱,滿是羞怒看著沈霜月:
“你就是這么看我的?就因?yàn)槟翘煲估锬赣H算計(jì)了你,因?yàn)槲冶黄扰隽四悖憔蛯⑺锌瘫≈悸湓谖疑砩??沈霜月,我們是夫妻……?
“行了!”
沈霜月眉心緊皺起來,直接打斷了他:
“你今天過來找我,總不會是為了跟我傾述夫妻之情的,有什么話就直說?!眲e惡心她。
謝淮知?dú)饧保骸吧蛩拢 ?
“你要是不說,那就出去?!鄙蛩吕涞溃骸昂?,把他扔出去……”
“別!”
剛開口,謝淮知就急聲道:“四日后,東宮設(shè)宴,遍邀京中勛爵權(quán)貴,替汾州受災(zāi)之地的災(zāi)民籌募賑災(zāi)糧款,我托人弄來了帖子,你與我同去?!?
沒等沈霜月開口,怕她拒絕,他就直接說道,
“我知道你記恨那夜之事,可是現(xiàn)在不是鬧脾氣的時(shí)候?!?
“外面流紛紛,府里更是亂成一團(tuán),母親那邊更是已經(jīng)為了那天給你下藥的事付出了代價(jià),從此往后再也站不起來,你就算再恨她,難道真要看著慶安伯府就這么倒下去?”
謝淮知目光深邃,“你氣我,氣母親,氣意哥兒,可你難道連你姐姐的遺愿也不管了嗎?”
“你忘了當(dāng)初她是怎么護(hù)著你,是怎么苦苦哀求保住你性命,用她和腹中孩子的命換你嫁進(jìn)伯府的,你姐姐臨終前將意哥兒托付給你,你真的要看到意哥兒失去一切,看他沒了伯府庇護(hù),讓你姐姐在九泉之下都難以安寧?”
沈霜月聽他說著沈婉儀的好,聽他拿著他們母子兩條人命來逼她,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頭頂。
她坐直了身子掐著掌心,恨不得能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撕破他這張讓人惡心至極的嘴臉,可是她卻只是深吸了口氣,將所有情緒都掩進(jìn)了竭力平靜的眼睛里。
只是幾日而已,她能忍。
不能一時(shí)沖動,壞了之前的打算。
“好,東宮的宴,我去。”
謝淮知眼里露出欣喜:“真的?”
“真的,伯爺說的對,我不能辜負(fù)了姐姐?!鄙蛩侣曇粲行┏粒鬼谘诹搜鄣姿欣渖骸八奶旌?,我會同你一起進(jìn)宮,赴太子殿下的宴?!?
“你真的愿意?”
謝淮知有些詫異,他原本以為自己還要多費(fèi)口舌,好好勸說她一番,沒想到沈霜月這般容易就答應(yīng)了下來。
沈霜月皺眉:“伯爺要是不想讓我去了,那就算了。”
“當(dāng)然不是!”
謝淮知連忙說道,他告訴自己,沈霜月還是在意他們的,在意婉儀和意哥兒,對他也只是生了誤會,只要解釋清楚了,她那般明事理又怎會一直抓著往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