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完之后,屋中就安靜的嚇人,五皇子臉上肉眼可見的陰沉,就連一旁身為幕僚的何孫正也是滿臉驚容。
“能確定二皇子妃母子的尸骨都是假的?”何孫正問。
“能?!?
來回稟那人低聲說道,“那兩具尸骨雖然身形體態(tài)都和二皇子妃還有皇孫一樣,臉上也都做過了手腳,可如若仔細查看還是能看得出來不對勁,探子發(fā)現(xiàn)不對之后,也用銀針試過那二人尸骨,皆是喉間有毒,肺腑無毒?!?
這話一出,五皇子二人怎還會不明白,中毒而亡之人,五臟六腑最先毒發(fā),只有已經(jīng)死了再被灌下毒藥的人,才會喉間有毒,肺腑無毒。
“怎么會這樣…”
何孫正臉色難看,“二皇子雖然沒了,可是府里還有那么多人,況且之前皇孫中毒身亡之后,陛下震怒下命讓人嚴加看守,加上太后和元輔他們也派了人過去,他們怎么能做得了假?”
下面那人聞遲疑了下,小心翼翼看了五皇子一眼,聲音越發(fā)低了,“皇孫中毒身亡后,太后娘娘震怒,命人親自照顧二皇子妃,就連診治的太醫(yī)也是壽安宮那邊欽定的?!?
“原本詔獄大火二皇子身亡后,定遠侯就命金吾衛(wèi)接管二皇子府那邊,但因太后娘娘的原因,二皇子妃身邊沒有其他人能靠近,就連替小皇孫看管棺槨的,也都是二皇子府里的下人……”
五皇子聽著他的話,臉上陰云聚集,片刻后驀地笑了起來。
“好,好的很?!?
他就說好端端的,詔獄怎么會突然起火,二皇子府里又突然有人下了毒。
二哥死前留下那么一封古怪至極的血書,府中血脈更是盡絕,明明事情處處蹊蹺,可無論是魏太后還是魏廣榮,竟然沒有一個人來尋他,感情根本就是他們自己弄出來的一出好戲。
他們知道二哥為什么會死,自然不會懷疑他這個“外人”??!
五皇子氣極而笑,整個人卻忍不住紅了眼。
他是嫉妒二哥,也的確利用了他和魏家,可是他對太后和魏家并非沒有感情,他最初從未想過要害二哥的性命,他只是想要證明自己,只是想要告訴他們,他比二哥更適合坐上那個位置,更能讓魏家在朝中如日中天。
他知道他之前所為讓皇祖母寒心,可二哥已經(jīng)沒了將來,只要渡過這次難關(guān),他定會好生彌補皇祖母和魏家,也定然會盡全力護著二哥的妻兒,竭盡所能的彌補他們。
可是他沒有想到,皇祖母他們居然這般防著他,明知道二哥已經(jīng)成了棄子,竟還大費周章鬧出這么一通,就為了保住二皇子妃母子性命!
“他們可真是疼!愛!二!哥!”
五皇子一字一句,喉間收緊時,眼里赤紅,心口的嫉恨、妒火險些要將他湮滅。
既是因為他們寧愿讓魏家背負惡名,也不肯讓二哥死前背了惡名,來保他這個五皇子,也是因為他們讓二皇子假死之前還留下那封血書“自證清白”,他們是在給二皇子的孩子留退路,讓那孩子將來還能有機會明目張膽的回來,甚至“清清白白”的恢復身份。
嘩啦——
五皇子一把揮掉了身旁桌上所有的東西,那瓷器、茶盞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
何孫正臉色也是不好看,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魏太后他們居然會這么做,明知道怎樣才能利益最大化,明知道讓二皇子頂了罪名才能保得住五皇子周全,讓魏家安然脫身,可他們還弄出了假死的事情。
他深吸口氣,朝著身前站著的那人說道:“你先下去?!?
那人大氣不敢出,連忙低頭退了出去。
房門被關(guān)上之后,屋中燈燭搖曳著,將人影-->>落在窗扇之上拖得長長的,何孫正走了兩步,到了五皇子身旁。
“殿下,我知道您現(xiàn)在心里不舒坦,可是眼下不是動怒的時候。”
他也生氣,也惱怒,可氣恨惱怒只會讓人亂了心神,況且魏太后他們做的事情實在太過荒謬,他壓著心頭惱意,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