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昨晚累得不輕,這是他登基以來頭一回睡到日上三竿。被窩里的溫暖讓他遲遲不愿起身。
懷中的琴兒望著他的臉出神,仍不敢相信,自己竟成了陛下的女人,而且是第一個。
“陛下醒了,奴婢伺候您穿衣!”
琴兒剛想起身,卻被朱由校一把摟住,按回懷中。
“別急,今天沒事,陪朕多躺會兒?!?
朱由校看著她,輕聲問: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蘇琴?!?
“家里還有誰?”
“還有父親和弟弟,在京郊?!?
“以后別稱奴婢了,你是朕的女人。明天朕就命禮部冊封你為妃,也會派人把你家人接進京?!?
“臣妾謝陛下恩典!”
“謝?你要怎么謝朕呢?”
蘇琴羞得滿臉通紅,自然明白陛下話中之意。
兩人在床上糾纏了近一個時辰,直到午時才起身用膳。
……
“賣報啦!賣報啦!最新報紙,兩文錢一份,看陛下如何整頓貪官污吏!”
“給我來一份!”
正月初二的京城比往年更熱鬧。朝廷推出了一份叫“報紙”的新東西,上面清楚寫著新政和吏治整頓。
尤其是陛下最近雷霆手段,懲辦了不少貪官,百姓看得痛快,街頭巷尾都在議論。
“老張,報紙看了沒?”
“報紙?啥報紙?”
“哎呀,你還窩在家里干什么,外面都沸騰起來了,趕緊出去看看熱鬧去?!?
“對,殺得好!對付那些貪官就得這么狠,要我說,皇上真該恢復(fù)洪武年間的規(guī)矩,把這些衣冠禽獸全都剝皮填草?!?
“說得對,照這么干下去,咱老百姓的日子才有盼頭?!?
“聽說洪武爺當年可是真狠人,現(xiàn)在皇上也不賴,有這魄力,以后咱百姓就少遭點殃?!?
“呸,一群草民也配在這兒議論朝政?”
一名路過的生員怒火中燒,在他看來,這幫人不過如豬狗一般,竟敢在此議論士大夫,撂下一句狠話便憤然離去。
有人歡喜有人愁,百姓樂開了花,士紳官僚卻如臨大敵。
“皇上竟昏聵至此,大權(quán)落入閹宦手中,往后我們怕是連個全尸都難保!”
左僉都御史程正已是當下東林清流的中堅人物。昔日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同道早已人頭落地,可他卻笑不出來……東林一脈,正面臨空前危機。
“唉,那又能怎樣?韓公張公尸骨未寒,往后大家還是夾緊尾巴做人,莫讓那閹宦抓住把柄?!?
“涂公怎可如此灰心?當年徐階、張居正何等強勢?如今魏閹還差得遠。正該此時,我等清流更當挺身而出,否則大明危矣?!?
“說得好,眼下絕不能退縮。只要忍辱負重,劉公仍在內(nèi)閣,我們還有希望。況且劉公已致信葉公,國難當頭,葉公必不會畏懼斧鉞之禍。”
“也只能如此了。待葉公進京,我等合力推舉其入閣,以葉公資歷聲望,那閹宦也找不出借口阻攔。只要魏閹與客氏無法迷惑皇上,圣上自有清明之時。”
…………
“朕欲前往天壽山祭祖,諸位愛卿今日便安排下來?!?
朱由校并非一時興起。他早已盤算多日,此行目的,是要去長陵拜謁那位偉大的祖先。
永樂皇帝……那真是一位不世出的帝王。雖得位不正,治國亦有失偏頗,但其功績足以照耀天地。作為漢人王朝最后一位雄主,朱由校雖只做了數(shù)月皇帝,卻對他這位先祖心生無限敬仰。不論出于私心,還是為江山社稷考慮,他都該來叩拜一番。
“張愛卿,你是禮部尚書,吉日由禮部擇定?!?
張瑞圖上任禮部尚書才半月,之前不過是個六部主事,這等提拔,確屬皇帝朱由校特旨所授。
“陛下,初十、十二、十三三日皆宜祭祖,請陛下定奪?!?
“那就定在初十啟程,趕到天壽山腳也需兩日,十二、十三正好祭拜先祖?!?
“七天時間,儀仗、禮樂、祭品是否能備齊?若有難處,現(xiàn)在就提出來?!?
依照皇室祭祖規(guī)制,內(nèi)閣、六部、九卿、都察院、通政司、六科十三道的官員都得隨行。
太常寺籌備祭品,翰林院起草誥文,錦衣衛(wèi)負責儀仗布置,事務(wù)繁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