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庭道元三年,九月十八,長生天立冬日。
昆侖元衍妙道神君與南離朱雀圣戰(zhàn)女帝大婚。
諸神來賀,群仙朝拜,是為神庭新道復蘇盛日,大浩劫陰霾終于揭過。
西王母盤坐在內(nèi)庭道君寢宮外,久久不起。只有她知道,道君不復存在。
即便是沈青離也不懂,唯有西王母明白這一切。
畢竟,她不僅是道宮刑獄使,也是道庭衛(wèi)道者。
‘君上?!?
西王母緩緩起身,大禮拜下。
那位無所不能,挽神庭于傾覆,一力鎮(zhèn)諸天的元始道君,不在了。
盡管他已將道統(tǒng)傳承下去,他選定者,也讓西王母信服,但始終不是他了。
西王母很清楚,她再也見不到舊主,難怪道君接連所下的神旨里,有改神庭年號之旨。
上一個紀年最后一日,君上便已歸墟。
元年首日,就是少君順利繼承道統(tǒng),君上放心的那一日。
這三年,道君雖還留有一縷道念在,不過是在等少君歸來。
她來了,他也就散了。
“不必生悲,他還在。”
沈闊的聲音,自西王母身后響起。
西王母脊背瞬直,看到紅衣勝火的沈闊已越過她,站在道君寢殿大門前。
“神君?”西王母不解。
沈闊望著故友昔日故居,心里也很清楚,他是退下去了,但也是化道新生了。
他以自身歸墟,換來神庭、諸神一線生,也衍出新道,讓“腐朽”的神庭得以新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還于歸墟而后重啟。他啊,于道的領(lǐng)悟上,確實總高一籌。
“多謝了?!?
沈闊執(zhí)手,但昔日能與他執(zhí)手的道友,已經(jīng)不在了。
不過冥冥之中,他能看到那個混賬小子已腆著臉將手落在他手上。
真是欠他的!確確實實欠了他。
不過,他拐跑了小閨女這件事,另算!
“君上還在?”
西王母壓抑著驚喜,有些不可思議。
在她的感知里,她所守衛(wèi)的道,已經(jīng)消散!
“自然。”
沈闊望著熟悉的樓閣,倒不唏噓。
在他眼里,滄海桑田,斗轉(zhuǎn)星移,都只是道衍必然,沒有什么可感慨。
“那為何不見君上?”
“會見到?!?
沈闊收回自己雙手。
盡管還不清楚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
但終有一日,還會再見。
只是屆時的他,不知又是什么“模樣”。
“那此地、”
“留著吧。”
沈闊從來也沒打算住進來。
他從來神庭開始,一直都住在朱雀殿。
其實作為昆侖神君,他在道宮也是有自己的殿落,只是比較僻靜。
眼下,往來于他門庭前的人太多,那地方、擠不下……
“屬下再給您安排住處吧?!蔽魍跄笇に贾恢痹谥烊傅钜膊皇鞘?。
她原本以為,大婚后,神君就會住進來,沒想到神君竟沒這打算,她正準備布置成新房來著。
舊去新來。
本該如此。
不然她這樣的兇神,也不會在這兒坐這么久。
“不必,朱雀殿挺好?!鄙蜷煕]那么多講究。
西王母就、不強求了,“那屬下這就去安排別的?!?
沈闊頷首,倒沒一起離開,正準備端出酒來,沈青離就來了。
“爹果然在這兒?!鄙蚯嚯x今兒也是紅衣喜慶模樣,還在打量她爹,不斷點頭,“沒想到爹穿紅衣也挺好看?!?
“你不是在陪你娘親?”
“也過來看看爹呀?!?
沈青離看著他端出來的酒。
“要和阿燼喝一杯?”
“不是?!?
沈闊就是往帝燼殿門前,倒了一杯酒。
“啊這……”
九黎五體投地得服了!這是敬死者呢!
沈青離神情有點復雜,“爹啊、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