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園內(nèi)。
魏澤虎走在楊驍身邊,對他介紹道:“咱們在這上班,每個月底薪六百,平時如果出去押車,每天給二十補助,像是今天這種跟大哥辦事的場合,每個人還額外給一百塊人頭費!雜七雜八的算下來,肯定比你當初上班賺的還要多!”
楊驍并未對此感覺到喜悅,想到沈亮剛剛的話,開口問道:“你跟那個姓沈的,是不是不太對付???”
“算是吧!當年我在社會上瞎混的時候,他勾引我朋友的對象,我揍過他!結(jié)果冤家路窄,在這又遇見了!”
魏澤虎咧嘴一笑:“我是公司老員工介紹來的,沈亮雖然看我不順眼,但也拿我沒辦法,他只負責調(diào)度,沒有開除員工的權力!”
楊驍露出了一個帶著歉意的苦笑:“因為我,又讓你受委屈了唄!”
“談不上委屈,沈亮是個純傻逼,我只是懶得跟他一般見識!現(xiàn)在這年頭工作不好找,進廠打工我嫌累,做服務生什么的又拉不下臉!只能在這瞎混,等哪天我干夠了,必須幫他回憶一下過去,讓他知道青春為什么會很疼!”
魏澤虎說話間,便帶著楊驍走到了倉庫改成的休息室門口,對里面喊道:“來活了,都把家伙準備一下,出來集合!”
楊驍向里面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屋里全都是十八九歲,頭發(fā)五顏六色,頭簾擋住半邊臉頰的小青年,無語的問道:“屋里這群孔雀,都是你們的人?這是押車的,還是啦啦隊???”
“社會上打架斗毆,拿人頭費辦事的,不都是這些小傻籃子么!除了咱們倆這種走投無路的,哪有二十四五的大小伙子,還來干這種底層的活??!”
魏澤虎笑著說道:“以前沈城的跨省市物流行業(yè),都是宋朋飛、任士偉、郝晚春他們壟斷的!去年宋朋飛為了搶生意,讓手下持槍去砸了競爭對手的貨站,現(xiàn)場兩死四重傷!最后公安部掛牌督辦,在前幾個月成立了607專案組!前前后后抓了三四百人,還牽連落馬了二十多名警務高官,全城打黑到現(xiàn)在還在持續(xù)呢!
如今市里像樣點的大哥,全在監(jiān)獄里撅著,比賽踩縫紉機呢!物流行業(yè)的幾個巨頭被打掉了,空缺出來了不少市場,傅廣利和周正之所以最近斗得兇,也是為了整合資源,想把跨省運輸?shù)氖袌瞿孟聛?!?
兩人說話間,屋里的十多個小青年,紛紛拎著鎬把與鋼刀走出休息室,坐進了門外的兩輛面包車里,魏澤虎跟楊驍兩人也隨即坐了進去。
眾人集合完畢后,很快開著面包車,跟在周正的寶馬x5后面,迅速駛離了物流園。
……
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車隊趕到了王濱鄉(xiāng)的鐵礦采區(qū)。
放眼望去,滿目皆是黑褐色的山巒,巨大的礦坑猶如大地的傷疤,深不見底。
道路兩側(cè),采礦設備轟鳴作響,重載卡車穿梭往來,震得地面微微顫抖,揚起漫天的塵土,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金屬味道和機油的氣息。
面包車行駛在顛簸的土路上,腳下的鋼管和砍刀不斷碰撞,發(fā)出咣啷啷的聲響。
魏澤虎見楊驍看著窗外發(fā)呆,笑著問道:“驍哥,想什么呢?緊張了?”
“沒什么緊張的,我當初跟傅廣軍混的時候,他不光拐賣兒童,而且還賣槍、販毒!跟在他身邊,干的活比這個刺激多了,最危險的一次,子彈貼著我的太陽穴飛了過去!”
楊驍指了指太陽穴淺淺的傷疤,隨即岔開話題問道:“之前在物流園的時候,我聽見周正提起了一個叫海龍的人,他是周正的手下?”
“不是!周總早些年是劉勇的人,在嘉洋集團工作,03年劉勇出事,周總也進去了,但沒參加審判,只蹲了半年,出來后便成為了運發(fā)公司的經(jīng)理!據(jù)說他能出來,是因為華岳的老總發(fā)力了!”
魏澤虎低聲道:“自打那次出獄,周正就不怎么扯社會上的事了,身邊只帶了一個司機!但是今年春節(jié)的時候,他的司機被人砸斷了腿,聽說周正給他拿了一筆錢,讓他去南方發(fā)展了!至于你說的那個白海龍,只是個普通混子,不過物流園這邊押車的人,八成都是他找來的,所以他算是帶頭的?!?
楊驍順嘴問道:“周正的司機出事,跟傅廣利有關系嗎?”
魏澤虎含糊其辭的回應道:“不清楚!我平時很難見到周總,但我覺得應該有點關系!畢竟春節(jié)期間雙方始終在搶生意,而且很多業(yè)務上的事情,都是周正的司機去跑的!”
楊驍繼續(xù)問道:“你剛剛說,運發(fā)上面的華岳集團老總很有實力,對方既然有能力將周正從劉勇那么大的案子中摘出來,難道就沒針對過傅廣利?”
“我在運發(fā)公司的身份,不過是個臨時工,這種事我哪接觸的到!這些都是道聽途說,我連華岳的老板叫什么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