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的回答滴水不漏:“我們是大學校友,之前在同一個項目組里朝夕相處,慢慢就走到一起了?!?
“項目組啊……”商老太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那你之前好像沒在京城見過你呀,現(xiàn)在是回來了?”
“是的,我之前一直在非洲做援助項目,最近剛結束任期回國休假?!?
一問一答間,陸恩儀如坐針氈。
她根本插不進話,只好將所有注意力都轉移到兒子身上,埋頭給他剝蝦。
“媽媽,我想吃那個……”陸景軒吃完一只蝦,小手指了指擺在桌子另一側,也就是商執(zhí)聿面前的那盤香草小羊排,眼巴巴地望著陸恩儀。
陸恩儀立刻拿起公筷,正準備起身去夾。
她的筷子剛剛伸到一半,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已經先一步動了。
商執(zhí)聿默不作聲地用餐叉叉起一塊烤得外酥里嫩的小羊排,精準地放進了陸景軒的餐盤里。緊接著,他的動作沒有停頓,又叉起了另一塊,越過半個桌子,穩(wěn)穩(wěn)地放在了陸恩儀的碗中。
陸恩儀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心頭莫名一窒。
顧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眼神卻涼了幾分。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語氣看似隨意地開口:“看來商總跟我們家軒軒,還挺熟的?!?
“我們家軒軒”這五個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像是在宣示某種歸屬權。
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一股無聲的硝煙。
商執(zhí)聿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還行吧?!?
一頓飯,吃得五味雜陳。
好不容易結束。
在餐廳門口,陸景軒禮貌地跟商執(zhí)聿和商老太太揮手告別。
“太奶奶再見!商叔叔再見!”
就在陸恩儀準備帶兒子離開時,顧越上前一步,十分自然地彎腰,一把將陸景軒抱了起來。
緊接著,顧越另一只空著的手,看似隨意地伸過來,搭在了陸恩儀的肩膀上。
他微笑著對商執(zhí)聿和老太太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先走了,老夫人,商總,再見?!?
商執(zhí)聿站在原地,看著他搭在陸恩儀肩上的那只手,眸色瞬間沉如深海。
陸恩儀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搞得渾身不自在,但在長輩面前又不好立刻掙脫,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帶著兒子和顧越轉身離開。
直到那三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街角,商執(zhí)聿才緩緩收回目光。
商老太太看著自己孫子陰沉的臉色,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語氣肯定地說道:“執(zhí)聿,別信他的鬼話?!?
商執(zhí)聿側過頭,眼中的風暴還未平息:“您說什么?”
“我說,”老太太清晰地說道,“那個姓顧的小子,跟恩儀的關系,絕對不可能是男女朋友?!?
商執(zhí)聿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為什么您這么肯定?”
“你奶奶我這把年紀,什么人沒見過?”商老太太哼了一聲,眼神里透著過來人的智慧,“恩儀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一門心思撲在科研上的時候,眼里是容不下別的東西的。她絕對不是那種會在項目攻堅的關鍵時刻,還有心思去談情說愛的人。這不符合她的性子?!?
“而且,”老太太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更實際的疑點,“你剛才有沒有仔細看?軒軒那孩子跟那個姓顧的,有半點相似的地方嗎?一點都沒有!看人的眼神也不對,那孩子看他,是禮貌和客氣,不是依賴和親近?!?
商執(zhí)聿腦子炸響。
是?。∷趺淳蜎]往這方面想!
仔細回想,顧越是標準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