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胯下駿馬,速度極快。
不說那三位先天武尊所乘神駿非凡的照夜玉獅子。
就光是江青河等人所騎的絕影,以及都巡們所乘的烏騅,也俱有日行千里之能。
全力奔馳下,路程被極大地縮短。
在夕陽余暉尚未完全收斂時,便已遙遙望見了臨安縣熟悉的南門墻頭。
江青河勒緊韁繩,讓馬匹的速度稍稍放緩,凝視著那片越來越清晰的輪廓。
自正月初別到現(xiàn)在,已是大半年過去,如今已是十月底的深秋。
空氣中帶著蕭瑟涼意,道路兩旁的樹葉子都落了大半,光禿禿的枝丫指向天空,更添幾分離索。
家鄉(xiāng)近在咫尺,江青河的心中卻翻涌起一股難的情緒。
既有歸家的期盼,又有一絲莫名怯意,這便是所謂的近鄉(xiāng)情怯吧。
這大半年,他在破魔司經歷了許多,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也經歷了生死搏殺,早已非當初那個剛剛接任代都巡的青澀青年。
不知家鄉(xiāng),是否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臨安縣南門墻頭下,幾名守門的兵卒正拄著長矛,有些懶散地看著過往行人。
當他們瞥見氣勢不凡的這一行人時,立刻打起了精神。
尤其是看到眾人身上醒目的破魔司公服,更是心頭一凜。
為首的兵卒頭目揉了揉眼睛,仔細辨認。
他記得上一次見到這種制式的公服,還是都巡顧志鵬大人蒞臨本縣的時候。
那等威儀,至今記憶猶新。
可眼下,那些穿著與顧都巡相同服飾的人,竟然只能恭敬地跟在隊伍的最后方。
而在前面,還有兩撥人身上的服飾明顯更加精致,紋飾也更加繁復,透著一股壓迫感。
“我的娘嘞,這是來了什么大人物?”
兵卒頭目暗自咂舌,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招呼手下弟兄整理衣甲,小跑著上前,躬身相迎:
“各位大人遠道而來,快請入城!”
聲音帶著恭敬,甚至有些微的顫抖。
張銘宇眼皮都未抬一下,面無表情,只是輕輕一夾馬腹。
騎著照夜玉獅子,如同無視空氣般徑直從躬身的人群前走過。
兵卒頭目見狀,心頭一緊,趕忙示意手下將南門徹底拉開。
讓這一行散發(fā)著肅殺之氣的人馬,浩浩蕩蕩地進入了南門。
甫一進入縣中,喧囂的市井氣息撲面而來。
雖已臨近傍晚,但臨安縣的主街上依舊人來人往,販夫走卒的吆喝聲、孩童的嬉鬧聲、茶館酒肆的喧嘩聲交織在一起。
街上行人看到這一隊明顯非本地人士、衣著光鮮的破魔司眾人,紛紛投來驚奇的目光。
那股令人心悸的氣息,和久居上位的風范,讓尋常縣民不由自主地讓開道路,低聲議論著這些城里來的大人物身份。
江青河騎在馬上,目光緩緩掃過熟悉的街道。
大半年的時間,臨安縣似乎并無太大變化,依舊是那些店鋪,那些招牌。
只是有些門面翻新了,有些攤販換了人。
他看著熟悉的景象,感慨萬千,昔日一幕幕場景浮上心頭。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打破了江青河的思緒。
“江青河?!?
張銘宇淡淡道。
“屬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