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雪白,無一絲雜毛,顧盼之間神采飛揚(yáng)。
他勒住韁繩,在馬背上轉(zhuǎn)身,朝著送行的眾人用力揮了揮手:
“師父!保重!”
“青河,路上小心!”
告別聲在身后響起。
江青河調(diào)轉(zhuǎn)馬頭,輕輕一夾馬腹。
照夜玉獅子發(fā)出一聲嘹亮長嘶,四蹄翻騰,化作一道離弦的白色箭矢,向著南門方向疾馳而去。
距藏鋒城北城門五十里之外,某一處巨大的山坳里。
此處地勢低洼,形似一口巨鍋,深陷連綿山巒的懷抱。
四周皆是數(shù)人方能合抱的古木,枝椏虬結(jié),藤蔓纏繞。
天然的屏障,使得這條山坳極其隱蔽。
若非熟知地形之人引路,不消片刻便會迷失方向,最終不是繞回原地,便是淪為猛獸的腹中餐。
現(xiàn)在正當(dāng)隆冬。
雪,覆蓋了山脊,填平了溝壑,壓彎了枝頭。
視野所及,一片混沌的銀白世界。
山坳入口處,一圈粗木圍成的柵欄外面,有十幾道在齊膝深雪中艱難跋涉、來回巡視的身影。
這些山匪,正是原虎賁寨的成員。
幾個月前,他們還是這山坳里說一不二的主人。
如今,境遇已是天壤之別。
“四當(dāng)家的,”
一個年輕些的匪徒,小心翼翼地瞥向遠(yuǎn)處的柵欄內(nèi),低聲說道:
“你說咱虎賁寨怎么就那么倒霉!這勞什子的往生道,是打哪個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還霸占了咱的地盤兒!”
旁邊一個年紀(jì)稍長的山匪聞,也忍不住湊近半步,啞著嗓子接話:
“誰說不是呢!”
“大當(dāng)家、二當(dāng)家、三當(dāng)家的,因?yàn)闆]有立馬低頭,就唉!”
“那個叫雷豹的,真是個怪物!隔空就那么一拳,三位當(dāng)家的胸口直接塌了,哼都沒哼出來一聲”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喉頭發(fā)緊。
其余幾個靠近的匪徒也聽到了這話,臉上無不露出兔死狐悲的惶恐。
被稱作四當(dāng)家,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正是兩年前江青河隨永興鏢局返回臨安縣路途中,截貨的那位。
他眉頭緊鎖,黝黑的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寒霜,比這天氣更冷。
昔日山寨頭領(lǐng),如今卻淪落到帶著殘余的弟兄,在這冰天雪地里為仇人巡邏放哨,連條看門狗都不如。
“都給老子閉嘴!”
四當(dāng)家猛地扭過頭,低聲怒罵:
“活膩歪了是不是?嫌命長?再他娘的管不住那張破嘴,老子先剁了你們,也好過被里面那些煞星聽到,拖累所有弟兄一起死!”
他的內(nèi)心也是一片苦澀。
眾人都被往生道喂下了劇毒,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服用緩解的藥物,否則便會腸穿肚爛,痛苦而死。
生死操于他人之手,再大的屈辱也只能忍著了。
不多時。
山坳里,走出來了一個人影。
一名穿著黑色勁裝,外罩一件狼皮大氅的中年壯漢邁著大步走了出來。
此人身高七尺有余,膀大腰圓,一雙豹眼精光四射,帶著股毫不掩飾的暴戾之氣。
正是雷豹,先前一拳擊殺虎賁寨前三位當(dāng)家的那個兇神。
守在大門旁屋里的一個往生道眾聽到動靜,掀開擋風(fēng)氈布跑了出來:
他陪著小心,攔在雷豹身前,恭敬地說道:
“雷豹大人,請您留步。道首大人近日剛下的嚴(yán)令,如今藏鋒城那邊風(fēng)聲很緊,所有人員外出,無論緣由,都需記錄在案,還請您體諒,告知一下去向和大概歸時”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