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陽把李家坳曬得暖融融的,林淵正蹲在院子里翻曬草藥。竹篩里的黃芩片泛著淡褐的光,霜葉草的細絨在陽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風一吹,滿院都是清苦的藥香。他剛把最后一把草藥攤開,就聽到村口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還夾雜著李狗蛋的叫喊,聲音尖利得像刮鍋的鐵片。
“就是這兒!疤臉大哥,林淵那小子就在里面!”
林淵皺了皺眉,直起身往院門口看去。只見李狗蛋跟在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身后,正往這邊走。那漢子約莫三十多歲,左臉從眉骨到下巴斜著一道刀疤,刀疤邊緣還泛著紅,看著就兇。他敞著粗布褂子,露出圓滾滾的肚皮,手里把玩著一把銹跡斑斑的短刀,身后還跟著兩個地痞——一個瘦得像猴,眼角有塊淤青;一個矮墩墩的,手里拎著根木棍,走路一搖一擺,活像只肥鵝。
是鎮(zhèn)上的疤臉!林淵心里一沉。以前聽村民說過,疤臉是鎮(zhèn)上出了名的地痞,??壳迷p小商販過活,上個月還把賣豆腐的張老漢的攤子掀了,搶了錢就跑,沒人敢惹。沒想到李狗蛋真把他給找來了。
“你就是林淵?”疤臉走到院門口,斜著眼打量林淵,目光掃過院子里的草藥,又落在林淵腰間的藥簍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聽說你賣了株什么千年冰蓮,賺了五十兩銀子?識相的,把錢交出來,再把藏的寶貝拿出來,老子就饒了你;不然,今天就拆了你的破屋,打斷你的腿!”
李狗蛋站在疤臉身后,探著腦袋,眼里滿是得意:“林淵,我早就跟你說過,別藏寶貝!現在疤臉大哥來了,你再敢囂張,有你好果子吃!”
林淵攥了攥手心,強壓下心里的火氣。他知道疤臉不好惹,要是真動手,自己雖然有煉氣一層的實力,可要是暴露了《九淵訣》,麻煩更大。他想息事寧人,于是放緩語氣:“疤臉大哥,我是賣了些草藥,可沒五十兩那么多,而且錢已經用來買過冬的棉絮和藥了,真沒剩下多少。您要是急需用錢,我這里還有幾兩碎銀,您先拿去,就當我請您喝茶?!?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個布包,里面是上次賣冰蓮剩下的三兩碎銀——本想留著給李大夫買滋補藥材的,現在只能先拿出來應急。
“三兩?”疤臉接過布包,掂量了兩下,隨手扔給身后的瘦猴,“你打發(fā)要飯的呢?”他往前邁了一步,腳踩在院子門口的青石板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老子聽說那千年冰蓮能賣上百兩,你只給三兩?當老子好騙是不是?”
瘦猴也跟著起哄:“就是!趕緊把錢交出來,不然我們大哥拆了你的屋!”
矮墩子晃了晃手里的木棍,木棍砸在門框上,發(fā)出“哐當”一聲,嚇得院角的雞撲棱著翅膀跑了。
林淵的臉色沉了下來:“疤臉大哥,我真沒那么多錢了。要是您不信,可以去問藥鋪的李掌柜,他給的價就是這么多?!?
“問個屁!”疤臉突然發(fā)火,一腳踹在院子門口的柴垛上,柴塊散落一地,“老子說你有,你就有!今天你要是不把錢和寶貝交出來,老子就廢了你!”說著,他使了個眼色,瘦猴立刻拎著短刀沖了上來,刀尖對著林淵的胸口。
林淵側身躲開,瘦猴撲了個空,差點摔進草藥堆里。他惱羞成怒,轉身又要刺,林淵這次沒躲,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煉氣一層的力氣比普通人大不少,瘦猴頓時疼得齜牙咧嘴,短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還敢還手?”疤臉見狀,罵了一句,親自拎著短刀沖了上來。他的動作比瘦猴快多了,短刀直刺林淵的肩膀,刀風帶著股腥氣。林淵知道不能再忍了,他深吸一口氣,運轉《九淵訣》,丹田處的冰藍色寒息瞬間涌到右手,手掌泛起一層極淡的白霜,卻沒發(fā)出任何光暈——他特意控制了靈氣,只讓寒氣附著在掌心,不讓外人看出來。
就在短刀快要碰到林淵肩膀的時候,林淵突然-->>抬手,輕輕推在疤臉的胸口。
這一推看著沒用力,可疤臉卻像被冰錐扎了似的,瞬間僵在原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胸口傳遍全身,他的牙齒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嘴唇很快變得青紫,臉上的刀疤都泛了白。他低頭一看,胸口的衣襟上竟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粒,連汗毛都凍成了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