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羅浮的午后，清風(fēng)穿林而過，卷起滿院竹影。

落在“聽竹軒”的雕花窗欞上。

軒內(nèi)石桌已擺好清茶與點心，青瓷杯里的云霧茶冒著熱氣。

茶香混著院外的竹香，成了云上五驍相聚時最愜意的背景。

丹楓最先到，青色長袍上繡著暗紋龍鱗，墨發(fā)松松束在腦后，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摩挲著杯沿。

他瞥見角落里立著的劍架，上面那柄“霜痕”劍擦得锃亮。

不用想，定是鏡流提前來打理過，畢竟方源總記不住這些細(xì)節(jié)。

這是他個人以為的，因為方源被虛無侵蝕的很深。

沒過多久，景元提著一壺新釀的桂花酒走來，白色勁裝襯得他身姿挺拔，嘴角噙著慣有的笑意：

“今日倒稀奇，沒見師傅跟在師叔身后？”

話音剛落，就見院門口傳來輕響，鏡流挽著方源的胳膊進(jìn)來。

鏡流一手挽著方源，一手替方源攏了攏衣襟，語氣帶著不自覺的軟意：

“哥，風(fēng)大，別著涼了?！?

說著，她又從隨身的布包里拿出暖手爐，塞進(jìn)方源掌心。

緊隨其后的白珩抱著一疊蜜餞，狐耳隨著腳步輕輕晃：

“喲，這才多久沒見，鏡流你黏源哥黏得更緊了！”

應(yīng)星跟在她身后，手里提著個木盒，里面是他新打磨的劍穗，聞也忍不住點頭：

“上次我去給方源送做好的劍，剛進(jìn)門就被鏡流攔下。”

“問我是不是要跟方源討論鑄劍到深夜，還說方源身體不好，得早點休息?！?

方源握著暖手爐，指尖傳來暖意，他抬眼看向鏡流，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溫柔。

卻沒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鏡流放在椅子上的手。

鏡流立刻會意，臉上露出淺淺的笑，轉(zhuǎn)身去給眾人倒茶，可目光始終沒離開方源。

幾人圍坐下來，景元先開了口，晃了晃手中的酒壺：

“說真的，上次仙舟舉辦劍術(shù)切磋，我本想邀師叔當(dāng)裁判?！?

“結(jié)果師傅你直接替師叔回絕了，說‘我哥嫌人多吵，不去’?！?

“我當(dāng)時還納悶，方源什么時候這么怕吵了？”

“后來才知道，是鏡流自己怕人多擠到方源?！?

白珩咬著蜜餞，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還有更有意思的！”

“前陣子我發(fā)現(xiàn)一處新開的點心鋪，特意買了方源愛吃的綠豆糕送過去?！?

“結(jié)果鏡流接過點心就說‘我哥最近胃不好，甜的得少吃。”

“我替他嘗兩塊，要是不膩再給他吃’?！?

“你猜怎么著？最后那盒綠豆糕，大半都被她‘嘗’沒了，還說‘太甜了，哥不能吃’！”

應(yīng)星放下手中的劍穗，也跟著補(bǔ)充：

“上次我給方先生打了一把輕便的短刃，想讓他防身用?！?

“鏡流非要先試手感，舞了半個時辰。”

“最后說‘重量剛好，但刃口太利，哥用著危險’，硬是讓我把刃口磨鈍了三分?！?

“我當(dāng)時就想，方先生劍道上的造詣比鏡流還深，哪用得著這么小心？”

鏡流聽著眾人的調(diào)侃，臉頰微微泛紅，卻沒反駁，只是走到方源身邊，替他拂去肩上的一片落葉：

“哥本來身體就弱，我多注意些怎么了？”

說著，她又拿起一塊桂花糕，遞到方源嘴邊，聲音放得更軟：

“哥，嘗嘗這個。”

方源微微張口，咬下一小塊糕餅，慢慢咀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