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凌空劈出七道十字焰痕,劍鋒所過處空氣扭曲蒸騰。
觀戰(zhàn)席傳來數(shù)聲驚呼。
秦月手中絲帕無聲撕裂,紫韻的長劍已然出鞘三寸。
卻見青楓足尖輕點,竟迎著漫天火網(wǎng)逆流而上,紫微劍在身前劃出半輪清輝。
兩劍相撞的剎那,冰藍劍芒如靈蛇吐信,精準刺入火焰旋渦最薄弱處。
趙裕踉蹌后退,右胸綻開的血花在赤紅道袍上洇成暗色。
全場死寂中,紫微劍尖懸停在他喉間三寸,劍身猶自震顫著龍吟般的清響。
“善水劍意?”元楓真君拂開被劍氣激蕩的須發(fā),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秦師弟竟將上善若水的要義化入劍招,當真是別出心裁。”
秦衡指尖輕叩著鎏金扶手,面上鎮(zhèn)定心中駭浪翻涌,那兔崽子何時偷學了云夢澤的踏浪步?
臺上青楓收劍入鞘的姿勢,分明帶著三十年前自己在東海悟道時的影子。
虎疾峰坐席傳來玉盞碎裂聲。齊遠承盯著地上那灘刺目鮮紅,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論劍臺上,秦衡也是這般輕描淡寫破了他引以為傲的九霄驚雷式。
辰明峰傳承的,從來都不是什么精妙劍招,而是料敵先機的可怕悟性。
“你……你使詐!”趙裕捂著傷口嘶吼,卻見青楓俯身拾起他掉落的發(fā)帶,“方才第三十七式火雨流星,你腕力多用了三分;第六十二式焚天煮海,左腳該踏坎位卻偏要踩離宮?!?
少年將赤色發(fā)帶拋回給他,“燎原劍法講究星火燎原之勢,師弟卻總想著畢其功于一役。”
他的燎原劍勢明明已臻巔峰,怎會頃刻間土崩瓦解?
“因為你是師弟啊?!鼻鄺魇談w鞘,居高臨下俯視著跪地的趙裕。
“師弟就該敗?”趙裕握劍的指節(jié)發(fā)白。
“師弟就是師弟,太嫩?!鼻鄺鬓D(zhuǎn)身時彈了彈劍穗,“再練千年或許能接我三招,前提是你能活到那時候。”
觀禮臺上,秦衡的笑聲震得云絮四散:“齊師弟,回去可得讓刑長老好好調(diào)教趙師侄。這等新弟子也敢來爭千池令?”他咬牙切齒的說出‘師弟’二字。
千池令乃是進入秘境千池界的鑰匙,里面有各種靈草異寶,都想進去歷練一番。
“大道爭鋒豈爭朝夕!”齊遠承袖袍翻卷如怒濤,虎疾峰眾人面色鐵青。
來時氣勢如虹的隊伍,此刻宛如霜打秋荷。
元楓真君輕撫玉扳指:“此戰(zhàn)倒是意外之喜,虎疾峰該消停些時日了?!彼鴥煞宓茏影祰@,辰明峰有秦衡坐鎮(zhèn),虎疾峰雖有三化神卻難占上風,這般平衡倒也不錯。
“小師弟快說說!”五師兄易賢閔扯住青楓衣袖,“七品劍法怎破得燎原劍勢?”
“他根基虛浮?!鼻鄺餍χ汩_,“若對上諸位師兄師姐,我早成篩子啦?!?
“虎疾峰那幫蠢材!”
眾師兄哄笑間看見秦衡目光,頓時噤若寒蟬。
秦衡屈指敲了敲劍匣:“看出破綻便罷,怎敢賭他心浮氣躁?”
“燎原劍需冰心鎮(zhèn)火氣?!鼻鄺髦讣饽鏊ㄓ秩纹湎?,“趙裕剛從戰(zhàn)場歸來,煞氣未消。我不過添了把柴,待火勢沖天時……”
“釜底抽薪?!鼻睾忸h首,“此次雖勝,入千池界后當勤修筑基。記住,真正的生死搏殺可容不得這等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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