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的風華,仿佛成為了這片水墨天地的永恒。
金色的裂痕橫貫?zāi)醭保镁貌辉?,斷裂的觸手在皇者之氣的灼燒下,化作縷縷黑煙,發(fā)出無聲而凄厲的嘶鳴。
然而,這寂靜只持續(xù)了短短一瞬。
那被一刀斬開的黑色孽潮,非但沒有退去,反而更加瘋狂地翻涌起來。
平整的裂口之下,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整個黑色的海洋都開始劇烈地鼓動,如同一個正在跳動的心臟。
嘩啦!
一道比先前所有觸手加起來還要粗壯百倍的龐然黑影,猛地從孽潮深處破水而出!
那并非是單純的觸手。
它更像是一條由純粹的污穢與惡意凝聚而成的畸形手臂,手臂的末端,沒有手掌,而是一張布滿了層層疊疊利齒的,不斷開合的巨口!
在那巨口的中央,一顆碩大無朋的渾濁眼球,正死死地盯著山丘之上的帝王虛影,其中流轉(zhuǎn)的,是足以凍結(jié)神魂的冰冷與怨毒。
緊接著,第二條,第三條……
一條又一條同樣猙獰可怖的畸形巨臂,從翻涌的孽潮中升起,它們瘋狂地攪動著黑色的油污,帶起了滔天的惡浪,從四面八方,朝著那尊頂天立地的帝王虛影包抄而去。
“孽畜!”
蕭蕓鳳目含煞,她身后的人皇法相再次抬起了手臂。
人道氣運匯聚,又一柄通天徹地的金色巨刃在空中凝聚成形,帶著無可匹敵的皇威,朝著其中一條離得最近的畸形巨臂,當頭斬落!
轟!
金色的刀鋒與那畸形的巨臂悍然相撞,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那畸形巨臂上的巨口發(fā)出一聲無聲的咆哮,竟是沒有被當場斬斷,只是被那霸道的皇者之氣斬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無數(shù)黑色的油污從中噴濺而出。
而蕭蕓身后的人皇法相,那握著巨刃的手臂,光芒卻是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一分。
佛光凈土之中,秦朗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猛地扭頭,看向身旁正全力維持著佛光壁壘,額頭已經(jīng)見汗的曹瀚宇,急聲問道:“還能堅持多久?”
“呼……呼……”曹瀚宇咬著牙,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吃力,整張臉都憋得有些發(fā)紅。
“堅持不了多久了,這消耗太恐怖了!”
“我……我最多還能堅持兩三天!”
“一定要……哎!?等會兒???你說多久?。俊?
秦朗那雙一向從容的眼眸,猛地瞪圓了,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兩三天???”
“是??!”曹瀚宇一臉艱難:“只能堅持這么久!這玩意兒根本凈化不了,只能硬燒,太耗藍了!”
秦朗的嘴角狠狠一抽。
“看你這艱難的模樣,我以為你只能堅持兩三分鐘!”
“兩三分鐘?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曹瀚宇聞,頓時不樂意了:“我剛才吸收了那么多的怨念,能量現(xiàn)在可是滿狀態(tài),頂個兩三天應(yīng)該問題不大!”
“那你為什么看起來堅持不了多久的樣子……”
“不是?。课冶憩F(xiàn)很輕松的話看起來像是來劃水的??!”
秦朗一時間竟是無以對。
滿狀態(tài)……頂兩三天……
五班的計量單位,果然是自成一派。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接受了這個離譜的事實,隨即又問出了一個更關(guān)鍵的問題。
“如果戰(zhàn)局僵持住怎么辦?”
“那沒事。”曹瀚宇的回答干脆利落,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輕松:“堅持兩三天,老蘇和濤哥他們發(fā)現(xiàn)我沒回來上課,肯定會找過來的?!?
“……”
秦朗徹底不想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