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默默地抬起頭,望向了佛光之外,那片愈發(fā)慘烈的戰(zhàn)場,臉上的神情,重新被凝重所覆蓋。
片刻之后,他才幽幽地開口。
“你恐怕……堅持不了那么久了?!?
“為啥?”曹瀚宇一愣。
秦朗的視線,落在了那尊光芒正在飛速黯淡的人皇法相之上,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女帝恐怕堅持不了兩三天?!?
……
轟!轟!轟隆!
佛光之外,已然是神魔亂舞般的末日景象。
那尊頂天立地的人皇法相,與數(shù)條從孽潮中探出的畸形巨臂,展開了最為原始,最為暴烈的搏殺。
每一次碰撞,都讓整片意境世界為之劇烈震顫。
金色的皇者之氣與漆黑的污穢之力瘋狂地對沖湮滅,將周圍的空間撕扯出一道道扭曲的裂痕。
蕭蕓面沉如水,手中的攻勢凌厲到了極致。
她身后的法相化作一尊無敵的戰(zhàn)神,手中金色巨刃每一次揮斬,都能在那些畸形的巨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然而,那孽物仿佛不知疼痛,更不知疲倦。
傷口在黑色油污的蠕動下,飛速地愈合,它們的攻勢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愈發(fā)狂暴,愈發(fā)不計后果。
一條巨臂被斬斷,立刻會有兩條新的巨臂從孽潮中升起,無窮無盡,仿佛整個世界的惡意,都匯聚于此。
反觀蕭蕓,情況卻不容樂觀。
她畢竟只是一縷殘魂,縱使有人族氣運(yùn)加持,可她的力量,終究是無根之萍。
每一次催動法相,每一次揮出那石破天驚的一斬,都是在消耗她本就不多的力量。
秦朗看得分明。
蕭蕓的臉色,已經(jīng)從最初的冷冽,變得蒼白如紙。
她那身威嚴(yán)的龍袍,光澤正在迅速黯淡,身后那尊龐大的人皇法相,也開始變得有些虛浮,不再像最初那般凝實。
最關(guān)鍵的是,雖有女帝之稱,但她其實已經(jīng)沒有帝君位格。
人族氣運(yùn)雖然對孽物有著極強(qiáng)的克制效果,但那更像是一種屬性上的壓制,如同烈火焚木。
她可以斬傷孽物,卻無法像真正的帝君那樣,以天地權(quán)柄,從根源上鎮(zhèn)壓,磨滅這股污穢。
她的每一次攻擊,都只是在消耗,而非根除。
這場戰(zhàn)斗,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注定會輸?shù)南膽?zhàn)。
“斬!”
又是一聲清冷的怒喝,金色巨刃橫掃而出,將兩條試圖纏繞上來的畸形巨臂齊齊斬斷。
可就在這一瞬間的空隙,另一條潛伏已久的巨臂,猛地從下方孽潮中破出,那布滿了利齒的巨口,帶著足以吞噬一切的吸力,狠狠地咬向了人皇法相的腰腹!
“不好!”
秦朗瞳孔驟縮。
蕭蕓顯然也察覺到了危機(jī),她強(qiáng)行扭轉(zhuǎn)法相的身形,試圖閃避。
可她的動作,終究是慢了一瞬。
嗤啦!
一聲刺耳的撕裂聲響起。
那尊威嚴(yán)的人皇法相,竟是被那猙獰的巨口,硬生生地從腰腹處,咬下了一大塊!
法相劇烈地一顫,光芒狂閃,險些當(dāng)場潰散。
山丘之上,蕭蕓發(fā)出一聲悶哼,身體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嘴角血液緩緩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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