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極了,怕傅京禮會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她。
不是以往的溫柔,不是偶爾的無奈,而是帶著厭惡、失望,甚至是輕蔑的眼神。
她怕他會想起過往那些被自已用謊“騙”過的瞬間,怕他會懷疑自已所有的溫柔與依賴都是偽裝,怕他會突然意識到,自已不是一個值得被真心對待的人,而是一個記心算計、不擇手段的“麻煩”。
她怕他會想:“原來她之前所有的委屈,都是裝出來的?原來她靠近我,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因為想要我的身份、我的資源?”
這種恐慌像潮水一樣,從腳底漫上來,淹沒了她的四肢,堵住了她的喉嚨。
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墻壁上,寒意順著衣料滲入皮膚,卻比不上她內(nèi)心的恐慌半分。
她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身l控制不住地顫抖,連牙齒都在輕輕打顫。
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恐懼。
她不敢抬頭看傅京禮,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在那雙眼睛里看到自已最害怕的神情,她也不敢看許愿,怕看到對方眼底那早已預(yù)料到一切的嘲弄,那會讓她覺得自已像個跳梁小丑,所有的掙扎都成了笑話。
她甚至開始回憶起過往的點點滴滴,那些她以為能打動傅京禮的瞬間,在他加班時送的熱咖啡,在他生病時守在床邊的夜晚,在他遇到麻煩時故作堅強的安慰。
那些她曾以為是“真心”的付出,此刻都像被蒙上了一層灰。
她突然害怕起來,怕傅京禮會把這些也當(dāng)成算計,怕他會覺得,自已所有的溫柔都是為了“拴住他”,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得到他”,而沒有一絲一毫是純粹的喜歡。
她怕他會想:“原來她對我好,都是有目的的,她根本不是愛我,只是愛我的身份,愛傅家的資源?!?
她這樣慌張就是因為許寧自已心里清楚,她一直愛著的都是傅家的資源,她愛著的好像從來不是傅京禮這個人,如果傅京禮沒有傅家的資源,她是絕不會去靠近傅京禮的。
所以說現(xiàn)在許寧怕了。
她心里清楚自已的愛根本經(jīng)不起推敲。
這種害怕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的心臟,越收越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滾落,卻不是為了委屈,而是因為絕望,為了自已親手毀掉的一切,為了自已即將失去的傅京禮的信任。
她看著許愿,眼底的恨意里混雜著更深的恐懼,她知道,自已剛才的算計不僅沒有傷到許愿,反而把自已徹底推入了深淵。
而傅京禮,那個她記心記眼都想留住的人,會因為這場謊,徹底離她遠去。
她甚至不敢想象,當(dāng)監(jiān)控被調(diào)出,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傅京禮會怎么對她。
是冷冷地轉(zhuǎn)身離開,不再看她一眼?
是失望地?fù)u頭,說一句“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還是像對待陌生人一樣,疏離又冷漠地讓她“離開”?
無論哪一種,都比許愿的嘲弄更讓她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