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薇掛了電話,十一也摘了耳機,葉薇雙眸看著窗外,臉上帶著她素來妖嬈的笑,掩蓋了眸中真正的情緒,晚風從車窗吹進來,揚起一頭秀麗的長發(fā),飄逸地散在空氣中,手中的晶片好似燙了火似的,灼燒手心,好似要印刻到骨頭上。
她心中極為復雜,腦海里轉(zhuǎn)過方才宴會所有的畫面,墨玦,你真不知那人是我么?若是她慢一秒鐘,身后的人就開槍了。
她必死無疑,他是對她太自信了,還是本就是想殺她?她發(fā)覺,她竟搞不明白墨玦的心思,他本可以不說那是他的人,為何又要告訴她?
時真,時假,一一行都讓人猜測背后是什么意思,她討厭去猜測人心。
特別是墨玦。
葉薇閉上眼睛,吹著風,催眠自己的記憶,把腦海里的畫面放慢一倍放映,到底她疏忽了哪個角落,竟不知道墨玦也在現(xiàn)場。
他肯定是在的,也肯定是認出她來了,并沒有像他說的那樣,不知是她,那為什么沒有阻止服務員開槍,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心思太亂,一時不能集中精神回放腦海里的畫面,只能作罷,這時候再放映知道他藏身在哪個角落似乎也沒什么意思。
知道又能怎么樣?
已過去了。
“十一,我發(fā)現(xiàn)我從來沒懂過墨玦?!比~薇突然笑道,疏離額邊凌亂的發(fā)絲,她瞇著眼睛,“你說人怎么可以假得這么真呢?”
她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表達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十一肯定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她們一向心有靈犀。
十一淡淡道:“你也假得特別真,那就別說墨玦了,薇薇,你敢說,他是大白的時候你不是在算計他?我們都一樣。”
“也對。”葉薇釋然一笑,轉(zhuǎn)而打趣說道,“這是不是叫誰的演技強,誰就勝利?”
“那就繼續(xù)演吧。”十一語氣一貫的冷冰冰,但透出幾分溫暖,“演到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在演戲,那就成功了?!?
她們年少訓練時,老巫婆曾經(jīng)說過,最成功的面具人,臉上并無面具,這話她們一直牢記在心,她們習慣了要以各種各樣的面貌適應不同的場合。
若有必要,即便是冷若冰霜如她,也能笑得如葉薇般風情萬種。
“很顯然,我還沒到那境界,他到了?!比~薇妖嬈地笑,艷麗無雙的臉上劃過一絲苦澀,很快的就揚起一股優(yōu)雅的霸氣,“那又如何,誰笑到最后還說不定?!?
這就是葉薇,世事不縈于心的葉薇,不管什么時候都這么自信,恣意,瀟灑,她有這樣的資本,也有足夠狠的心腸,拿得起,放得下。
十一輕笑,“其實薇薇,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事?墨玦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特別搞笑,我以后不能再聽你們的電話,不然我中途會笑場,虧得你這么淡定?!?
葉薇勾唇,笑如玫瑰,“我那純潔如白紙一般的墨玦美人啊,沒了,你說他竟然和我開黃腔?靠之,奴家當初那么調(diào)戲他送上門他都不知道從哪兒下嘴,現(xiàn)在竟然開黃腔了?果然期盼男人純潔,就是那浮云?!?
十一忍俊不禁,“你怎么不說你教得好。”
“停,奴家可沒教他,指不定他回去自己摸索的,他現(xiàn)在什么身份?多的是人把女人送上床等他臨幸,該懂得早該懂了,再不懂就得鬧笑話了?!比~薇涼涼地說,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心里卻有一股惱火,怎么說墨玦美人也要她調(diào)教才對。
“說晶片的事,你夸了???,別人家真拿到手你得兌現(xiàn)?!笔焕淅涞?,眸光斜睨一旁沉思的葉薇,一想到他們兩的對白她都覺得很活寶。
“他怎么可能拿到晶片?”葉薇一手伸出窗外,手中一運力,晶片化為粉末,散在空氣中,她笑著挑眉,“沒把握我能那么說,他哪兒找一塊晶片去?”
“你作弊!”十一淡淡地指出,專心開車,墨玦是強硬的主,薇薇也是強硬的主,這一碰上,還真不知鹿死誰手,轉(zhuǎn)而想到自己和墨老大,十一冷冷一哼。
他們兩強硬,他們兩則是冰山,冰山和冰山相撞,那是雪崩,死無葬身之地,她暫時不打算和墨老大有任何的牽扯。
他藏得太深了,他的心思她猜不到,也不想猜,唯一的方式就是沒有交集。
“別說我了,你和墨老大呢?”十一了解葉薇,葉薇也了解十一,她怎么想的,她也心知肚明,“不打算有交集?!?
“我是我,他是他,誰也不欠誰,各不相干?!笔槐涞?,“說實話吧,墨曄這人吧,只適合觀賞,不適合靠近,我還沒對他上心,不像你,一顆心全被墨玦給勾走了。”
“錯,奴家只給他半顆心?!比~薇笑瞇瞇地說,眸光落在窗外掠過的美景上,她苦澀一笑,“你還記得當年容顏說過一句話嗎?”
“誰先動情誰就萬劫不復?!笔徽f道,她記得當年容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絕望令人不忍去看,明明那么堅強的一個人,那一刻好似一塊破碎的水晶。
而傷她心的楚離,卻把萬千寵愛給與另外一人。
“情愛這東西,還是不碰為妙。”葉薇沉思說道,“我可不要像當年的容顏一樣,受盡萬般磨難,九死一生才換得楚離真心相待,我寧愿從一開始就干干凈凈的,反正我有十一陪嘛。”
“成,這可是你說的,誰反悔誰去闖死亡叢林。”
“沒問題?!比~薇笑道,下了決心,心中一下子松了,一直纏繞在心中的沉重好似也一下子消失了,葉薇笑道,“我得再弄快假的晶片,墨玦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干脆我們將計就計吧?!?
“好!”
兩人回到海邊別墅就接到楚離傳來的消息,問晶片的事,葉薇實話實說,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白夜讓葉薇先把晶片毀了,反正這只是一份拷貝,資料沒傳出去問題也不大。
十一說道,“路上她就毀了?!?
葉薇去廚房煮了兩杯咖啡才回書房,十一和楚離、白夜還在視頻通話,那名軍火商死亡的消息已經(jīng)傳了出去,道上也傳是葉薇和十一做的。
國際刑警已在a市搜查她們,海陸空全封鎖了。葉薇和十一樹立的仇家不少,也全部都涌去a市,再加上道上很多想找她們挑戰(zhàn)的高手也去了,這一次好像幕后有人鼓動,竟不約而同全部往a市去,尋常根本不會有這么大的動靜。
“你說幕后有人策劃?”葉薇挑眉,她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長長的頭發(fā)直直垂下,“奴家和十一就在a市逛十年八載也不會有人查得出,一天換一個摸樣,誰知道我原來長什么模樣?來就來唄,又不是沒遇到過,我倒是好奇誰和我們過不去了。”
“銀面一直覬覦國際第一殺手的寶座,這些年和你們作對次數(shù)也不少了,聽說他沉寂兩年又出山了,你們小心點?!背x沉聲道,語間有一抹沉重,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緩緩道,“薇薇,十一,聽說他身手更上一層,他在柬埔賽的西營如入無人之境,我琢磨著士別兩年,不能同日而語?!?
白夜頷首,“沒錯,這消息剛傳開的,我琢磨著還沒傳到a市,你們收了消息趕緊回來,先避開他一陣?!?
兩年前,銀面已潛心習武,一直想要打敗葉薇和十一,成為國際第一殺手,金鷹死后,本來的第一殺手寶座就該是他們的,卻因為葉薇和十一落空。
他一直懷恨在心,前些年一直追著葉薇和十一跑,時不時挑戰(zhàn)一回。
葉薇一般不和挑戰(zhàn)之人過手,都是十一和銀面過招,打過三次,他都不過百招就輸了,最后一次見到銀面是在倫敦,那一年她們回總部,正巧又遇上前來挑戰(zhàn)的銀面。
葉薇那日心情不好,第一次代替十一和銀面過招,五十招就搞定他,直接把他踢入泰晤士河,一走了之,她們以為銀面已經(jīng)死了。
他本來就被葉薇揍得慘不忍睹,肋骨都斷了好幾根,大冬天被踢下河,活命的機會本就不高,兩人都沒想到,事隔兩年,他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