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荷發(fā)作之前,南枝已經(jīng)起步擋在了肖恩身前。
她沒有正面苦荷,反而四兩撥千斤地沖著四顧劍道:
“這就是你的城主府?”
入目所及,幾乎是四處漏風的空蕩院子,甚至有些破爛。
南枝還記得,在葉尋的年幼時,也曾進過真正的東夷城城主府。四面墻高,巍峨又密不透風,好像一個充滿殺戮的活死人墓。
四顧劍毫不在意道:
“前些日子,因著李老狗往我身上甩的鍋越來越損,我一氣之下,把城主府砸了。現(xiàn)在還沒修繕好……不過,如今這樣,也不錯?!?
南枝隨意尋了個石凳坐下,當年的四顧劍還是個鼻涕娃,也曾在那座高高的圍墻里廝殺,為了娘親和弟弟不被趕出城,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可如今,四顧劍的娘死了,弟弟也視他為死敵。
只這么一回憶,南枝便覺得滄海桑田,世事變化。
在南枝對四顧劍還有些微同情的時候,四顧劍用一句話徹底打破了南枝對他最后的溫情時刻:
“你要聯(lián)合我們一起殺慶帝?嘖嘖嘖可惜你來晚了,我們已經(jīng)有君山會了,還是慶國長公主親自組織的。葉流云那小子也在君山會中……
你要是想加入我們,得叫我一聲老大?!?
這嘚嘚瑟瑟的語氣,這踩一個北齊長公主,捧另外一個南慶長公主的話,徹底激怒了南枝——
“你是不是傻?”
“李云睿和李狗登的關系,她會真心幫你們殺自己摯愛的兄長?”
“慶帝甚至還是個大宗師……這么久了,這消息,葉流云可向你們透露過一分一毫?”
四顧劍眉頭聳動,猶豫道:“如果葉流云也不知道呢?”
“不知道,他跑什么跑?連家也不回,四處云游流浪。”
南枝恨不得晃晃四顧劍腦袋里的水,挺精明一人,卻總是一根筋:“兩個大宗師同處一地,怎么可能感覺不出對方的氣機?
葉流云,根本就是在躲?!?
四顧劍想想也是,同處一室,他能聞到南枝身上花草雜糅的清新。還有這苦荷,還在船上時,他就能感應到這和尚一身青蘋果的味。
那李老狗,想來也是一身賴皮狗味。
四顧劍摩拳擦掌:“好啊,葉流云原是個二五仔!他是慶帝放出來勾引我們的鉤子!”
苦荷因著這形容詞,眉心突然跳了跳。
但下一刻,四顧劍又迅速竄到了五竹和六爻身邊,上上下下地圍著這兩人使勁嗅:
“不對啊,這倆大宗師怎么沒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