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案延續(xù)
余平嘆息道:
“我大哥其實才馭鬼不久,此前狀態(tài)一直都很穩(wěn)定,可吞吃了這個夜哭鬼后,情況便很危險了?!?
鐘瑤當時吞下已經(jīng)長成五六歲孩童模樣般的夜哭鬼后,他的下半張臉迅速被復(fù)蘇的鬼臉占據(jù),變成了半人半鬼的模樣。
自此之后,他的性情開始大變,身上的‘人’氣減褪,而鬼氣越發(fā)明顯了。
余平的話有些出乎張傳世意料之外:
“照你這么說,那昌平郡的這樁鬼案是已經(jīng)解決了呀?”
“不是昌平郡的鬼案解決了?!?
趙福生搖頭:
“是柳西巷子的這樁鬼禍解決了?!?
“這不是一樣——”張傳世納悶,話剛一說出口,劉義真頓時皺眉道:
“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范無救也疑惑不解,他宏,家中算是書香門宏的文書妻子恐怕變成了柳西巷子內(nèi)的周王氏一般的可怕活死人了。
他心中有些害怕,但眼角余光見到劉義真等人面色凝肅,那股恐懼立時就變成了興奮,急急開口:
“這章宏的妻子也懷孕了?”
余平就扭頭看向了他,并微微點頭:
“是,他的妻子也懷孕了。”
章宏吃的是公門飯。
柳西巷子夜哭鬼案發(fā)生時,丁大同征調(diào)過官府人手調(diào)查昌平郡城西戶籍檔案,當時還召集過差役將符合標記法則的孩童集合起來。
而章宏當時就在這些辦案的人員之中——所以從某方面來說,章宏對夜哭鬼案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知道柳西巷子有人報案說家中孕妻疑似死了,接著這活死人的妻子竟在后來產(chǎn)下鬼胎,繼而形成鬼禍。
當時這樁鬼禍鬧得沸沸揚揚,平息才不過三個來月時間,給人留下的陰影極深。
不知是不是鬼禍殘留的恐懼影響,章宏后來就覺得妻子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這兩夫妻原本是青梅竹馬,二人的母親原是姑嫂,關(guān)系親厚,兩家離得不遠,彼此走動,兩人一起長大,對彼此的一一行再熟悉不過?!?
余平定了定神,又敘述道:
“據(jù)章宏說,章妻性情嬌憨活潑,自三月診出喜脈以來,害喜嚴重,好喜酸食,其他什么都吃不下,可自七月以來,便不對勁兒了?!?
“怎么個不對勁兒法?”張傳世好奇問道。
余平就道:
“章宏說最大的不對勁兒就是不愛笑了。”
章妻性情不錯,逢人就笑,笑起來嘴角便浮出兩個梨渦,家里人見人喜。
可從七月之后,她便逐漸不再笑了,整個人變得僵硬麻木。
“兩夫妻感情很好,婆母也開明,喜歡這個兒媳,自她懷孕以來,兩夫妻并沒有分床而睡,好得蜜里調(diào)油?!币虼苏潞昶薜纳眢w逐漸僵硬,且身上散發(fā)出一種陰冷的感覺。
七月雖說已經(jīng)過了夏季,但昌平郡仍是處于秋老虎的威脅中,夜里仍然熱得很。
有天晚上,章宏抱著妻子而眠,竟冷得直打哆嗦,還需要加蓋一床厚被子。
他夜里突然驚醒后,覺得懷中好似抱了個冰疙瘩一般。
妻子背對著他睡,枕著他臂彎,一動不動。
也不知為什么,以往對妻子無論怎樣都覺得愛不夠的章宏突然對妻子的背影心生莫名的恐懼心理。
他小心翼翼將自己的胳膊從妻子頸下抽了出來,如做賊一般轉(zhuǎn)過了身去,蜷縮著身體極力想要再次沉入夢鄉(xiāng),但他越是想睡,卻越睡不著。
他小心翼翼將自己的胳膊從妻子頸下抽了出來,如做賊一般轉(zhuǎn)過了身去,蜷縮著身體極力想要再次沉入夢鄉(xiāng),但他越是想睡,卻越睡不著。
一種自心靈而生的駭然緩緩蔓延至四肢百骸。
章宏的意識開始發(fā)散,并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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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案延續(xù)
月光透過屋角的天窗照進來,屋里昏暗,微弱的光線透過蚊帳的縫隙照入床幔里。
這本該令他覺得舒適、安全的床榻立時變得安靜異常,甚至靜得令他難以忍耐。
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詭異感在沉默之中緩緩傳遞,使氣氛變得壓抑。
不知從何時起,他有意的控制起自己的呼吸。
沒有了有節(jié)奏的呼吸聲后,他注意到怪異之處——他的妻子沒有細弱的鼾聲。
章妻自懷孕后嗜睡。
她睡得很香,一般會發(fā)出細細的、有節(jié)奏的鼾聲,可此時章宏定神一聽,沒有鼾聲,沒有心跳聲,章妻躺在床上,像是個死人。
“活死人!”
這個念頭一涌入章宏腦海,就像是一團海草將他的所有思緒牢牢纏住。
正當他恐懼不安之時,枕畔突然傳來‘悉索’的響聲,妻子似是‘動’了,接著妻子冷冷的聲音響起:
“抱我?!?
這兩個字突兀響起,當時險些將章宏嚇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