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與南越軍死戰(zhàn)到底,最后究竟誰勝誰敗,還未可知。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自后方傳來,竟有千軍萬馬之勢。
葉銜峰被血水糊住的雙眼努力睜大,終于看清了那飄揚著的帥旗,赫然寫著大大的“齊”字!
南越軍見此,頓時嚇得四下奔逃,再無一戰(zhàn)之心。
葉銜峰卻并未放松,心頭反而繃得更緊。
難道是周衛(wèi)海率的大軍渡了河?
滇南軍千辛萬苦與南越軍廝殺,眼下正是兩敗俱傷之時,朝廷的“援軍”在此時趕到,若要搶功,或是對滇南軍趕盡殺絕,他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葉寒衣的心弦也狠狠繃著,即便已經(jīng)虛脫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她也依舊努力握著劍,站得身姿筆直。
他們好不容易才拼出了一條活路,容不得任何人破壞。
若當真有人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摘桃子,她手里的劍絕不同意!
馬蹄噠噠,慢慢靠近。
葉寒衣終于看清了騎在馬背上的那人,不是周衛(wèi)海,竟是孫牧之!
孫牧之的戰(zhàn)馬奔到近前,看到眼前殘留的戰(zhàn)局,尸骸遍野,血流成河……
他沒有停留,率著一眾將士朝前追擊,南越軍本已經(jīng)歷了一場廝殺,此時更是潰不成軍,在他們的手底下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蕭晏清馱著南越王奔到近前。
南越王早已嚇得七葷八素,聲音顫顫巍巍。
“南越國的將士們,放下兵器吧,這場仗,我們輸了!”
南越王的出現(xiàn),讓南越士兵們不禁停了下來。
南越王聲音拔高,眼中含淚,“大齊皇帝承諾——降者不殺!放下刀劍者,可歸鄉(xiāng)務(wù)農(nóng)!愿從軍者,可領(lǐng)餉銀!莫要再為孤這個亡國之君送命了!你們的父母妻兒……還在等著你們回家?。 ?
說罷,他頹然跪地,向齊軍方向深深叩首。
南越軍中,先是死寂,繼而響起此起彼伏的兵器落地聲,以及低低啜泣聲。
這場仗終于結(jié)束了。
南越國主動歸降。
從此以后,大齊的版圖,將會再添一筆。
孫牧之走到蕭晏辭近前,朝他行了一禮。
兩個男人都蓬頭垢面,滿身血污,臟得沒法見人。
但此時,二人的氣氛有些微妙。
蕭晏辭沒想到來人會是孫牧之。
想到京中發(fā)生的那些變故,蕭晏辭有些拿不住,孫牧之究竟是敵是友,滇南軍是否能真正安枕無憂?
孫牧之開口,主動交底。
“我本在黔南賑災,突然收到皇上密信,率軍翻越玄武峰,趕赴滇南,徹查滇南府與南越國勾結(jié)謀逆之事。若此事為真,則捉拿滇南王回京復命。”
蕭晏辭的眸色驟然一沉,看著孫牧之的眼神也冷了三分。
“那孫大人這是打算趁著滇南軍人疲馬乏之際,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孫牧之亦迎視對方,眸光堅毅,“我之所見,是滇南軍為捍國土,櫛風沐雨,不畏生死,與南越軍廝殺;是滇南將士死傷無數(shù),尸橫遍野;是瑾王殿下智謀無雙,以身涉險,招降南越王,讓大齊版圖得以擴張?!?
“我會將自己所見所聞,原原本本地上稟皇上?;噬厦鞑烨锖?,洞若觀火,必能明辨忠佞?!?
蕭晏辭定定看著孫牧之,見他神色堅毅不似作偽,心頭的戒備這才放下,面上神色也和緩了。
“滇南府遭遇奸人陷害,處境堪憂,本王這才多了幾分戒備,對你生了誤解,見諒?!?
孫牧之搖頭,“殿下重了。滇南府此番處境,殿下便是再小心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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