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后面那句話之后,他整個人瞳孔地震。
“什……什么?”
沈蘊她……她在說什么?
豈有此理!
士可殺不可辱!
她豈可用這種方式羞辱自已?!
“別開玩笑了……沈師姐……”
沈蘊盯著他那不可置信又有些驚恐的面容,挑了挑眉。
“哦?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韓邦盛看到沈蘊滿是戲謔的眼神,心中涼了半截。
按照這姑奶奶的性格……應(yīng)該真干得出來。
他的腦中頓時浮現(xiàn)出一副血肉模糊的可怕畫面,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師姐!我說!我全都說!”韓邦盛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涕淚橫流地喊道,“我都是被逼的啊……”
“被逼的?”
韓邦盛連忙點頭,“對,辯武尊者他……他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幫他做事,就要殺了我全家……”
“我也是沒辦法啊……”
沈蘊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哦?那你家里還有什么人?”
韓邦盛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有……有我的道侶和孩兒……”
“是嗎?”
沈蘊笑瞇瞇地從儲物袋里摸出他那枚記錄著自已生平的玉簡,在他面前晃了晃。
“要不要我給你念念?‘韓邦盛,孤兒出身,入宗至今未有道侶,平生最愛光顧坊市紅柳閣與煉氣期女修廝混’……你家是開在紅柳閣嗎?”
韓邦盛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盯著沈蘊手中的玉簡,額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
唉。
這人……
真是一點情面也講不了。
韓邦盛十分哀婉地低吟了一聲,徹底沒了心氣。
“我說?!?
“是二百年前,辯武尊者找到了我……”
“他說,他需要在宗門里培養(yǎng)一些自已的人手,讓我?guī)退鍪?。作為回報,他會給我資源,幫我突破境界?!?
“我當時正卡在金丹初期,壽元無多,所以……所以就答應(yīng)了……”
沈蘊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韓邦盛繼續(xù)說道:“后來,他讓我在宗門里物色一些有野心卻沒背景的弟子,暗中扶持他們。本來一直沒什么大事,我的名聲也越來越好,眼看著前途光明,就要平步青云,可就在最近幾年,他突然要尋許多筑基期弟子的尸體,還讓我在靈田里做手腳,把那些尸體按照他繪制的陣法埋進去……”
“至于宗門里還有多少他的人……”
他咽了口唾沫,顫抖著說出了十幾個名字。
“我只知道這些了,還有沒有別人我也不知道了?!?
說完,他眼巴巴地看著沈蘊,滿臉祈求。
“沈師姐,我知道我犯的罪行十分惡劣,但能不能看在我老實交代的份上……只廢了我的修為,不要收走我的性命?”
沈蘊沒搭理他。
她正在腦海中將韓邦盛說出的那幾個名字與宗門里的人物一一對應(yīng)。
這十幾個名字里,有些她聽說過,有些則完全陌生。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辯武尊者在宗門里布下的棋子,遠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他到底想干什么?
復(fù)活金明風(fēng)就算了,還下了這么大一盤棋,在宗門里安插了如此多的人手……像是要隨時在天劍門里搞一場改朝換代似的。
難不成,他的本意和金明風(fēng)一樣,都是為了……覆滅天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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