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漪寧和裴玄渡已定婚,兩人同進同出也并無不妥,但猛地一瞧見兩人同行,無論是男賓還是女眷都會稍愣神,須得稍回想才記起兩人已定親。
無他,只因裴玄渡此人向來清冷孤傲,從不沾半點風(fēng)月之事。
此前雖盛傳他是斷袖,但除卻謝蘭香之流卻沒多少人當(dāng)真,多是對他不近女色的調(diào)侃,畢竟他對男子也少有和顏悅色的,便是太子,都沒少挨他冷臉訓(xùn)斥。
齊王也看到了聯(lián)袂而行的兩人,心頭泛起些許不悅,而后端著酒杯上前,“太子皇兄都已不勝酒力回寢殿歇息了,叫我們都敬酒無門,不如這酒,太傅大人就替皇兄喝了吧?!?
旁邊好幾個世家公子跟著上前敬酒,其中好幾個都是崔家的表哥。
魏王已喝得爛醉如泥,紅褐色的衣袍被酒水打濕后更為鮮紅,此刻手里還拿著酒杯,不停地將酒水往嘴里倒,笑喊著:“拿酒來!本王沒醉!今兒個太子皇兄娶親,本王高興,定要不醉不歸!”
同樣身穿紅褐色衣袍,甚至衣上刺繡花紋更為艷麗的顧晏修坐在旁邊,漫不經(jīng)心地給他倒杯子里倒著酒。
他一手撐著腦袋,鳳眼狹長,俊美妖艷的容顏略帶幾分慵懶倦意,再一次給魏王滿上酒杯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眸光微轉(zhuǎn)間,他瞧見了裴玄渡身側(cè)一襲淺綠羅裙的盛漪寧,忽然打起了精神,眼中的倦意被笑意取代。
他收起了慵懶姿態(tài),拿著酒杯朝兩人走來,也跟著人群起哄,“你們都敬裴太傅,那便由我來敬盛姐姐吧?!?
說著他便從旁邊的宮女托盤中取過空杯子,就著方才的酒壺,倒下了兩杯酒,又將酒杯放在了托盤上,這才自己拿起一杯酒,又將另一杯酒遞到了盛漪寧面前,眸光含笑看著她。
盛漪寧沒聞到半點兒酒味,又瞧見魏王彎著腰一副內(nèi)急的模樣被太監(jiān)扶走,頓時了然,原來顧晏修端來的是水而非酒。
但還不等她接過,裴玄渡便先伸手奪過了顧晏修遞來的酒杯。
他端著酒杯,對著齊王和眾人輕抬了抬,算是回敬了眾人,而后一飲而盡。
即便察覺到酒杯中是水,卻依舊面不改色。
顧晏修瞇了瞇眼,“我敬的是盛姐姐,盛姐姐也想與我對酌,裴大人連這都不許么?如今都還未成婚呢,裴大人就管得這么寬,這往后,成了親,是不是連盛姐姐做什么,穿什么顏色的衣裳,都得你說了算?”
謝蘭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說了句:“就是就是!”
她身旁的謝蘭庭略有些尷尬,給盛漪寧和裴玄渡略帶歉意地拱了拱手。
裴玄渡將酒杯放在旁邊宮女的托盤上,這才看向顧晏修,眸色清寒,聲音更為清冷疏離,“我與阿寧既是天賜的姻緣,便是夫妻一體,替她飲酒又如何?至于婚后如何,顧公子不妨等屆時再下定論?!?
他又環(huán)顧四周,瞥了想要繼續(xù)敬酒的眾人一眼,“今日太子大喜,本官不宜喧賓奪主。諸位若想敬酒,不妨等本官大喜之時,不醉不歸?!?
拒絕的話說到這,那些個世家子弟也不敢對裴玄渡太過得罪,尤其有官身的人,畢竟屆時吏部考核和官員升貶,裴玄渡有著極高的話語權(quán)。
齊王也才放下了酒杯,看向裴玄渡的幽沉眸光里暗含譏笑,“他日之事皆無定數(shù),本王勸裴大人,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