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之的這句話,說到了陸少白的痛處。
縣丞的位置被許牧之奪走還好說,首先對方同樣是大家族出身,也不算丟了世家的臉面。
其次即使許家得了縣丞的位置,兩家也可以談?wù)労献鳎蟛涣俗尪梢恍├姹闶恰?
可如果縣丞旁落,就不是陸家或者許家一個家族的失敗那么簡單了,意味著代表大家族,乃至世家,豪紳的臉面,被丟了個干凈。
正因如此,許牧之的話,讓陸少白沒來由的渾身一顫,臉上也隨即失去了血色。
就連說話也有些磕巴起來:
“許兄,那我,我們下一步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
許牧之兩手一攤,面帶苦笑道:
“陸兄,你有沒有辦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沒轍了?!?
“為今之計,只有盡快上報家族長輩,請他們來做決策?!?
“此事宜早不宜遲,請恕在下先失陪了。”
說著,許公子微微施禮,帶著手下人轉(zhuǎn)身就走。
在陸少白看不見的地方,許牧之臉上的鄙夷之色,已經(jīng)懶得隱藏。
“我許家名門之后,居然和這種家族并列,簡直是種屈辱。”
“這陸家自從出過一次兩榜狀元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這個陸少白,滿腦子享樂,一身的桀驁,哪里像個當官的材料?”
想到這里,他的嘴角又泛起一絲冷笑:
“既然這陸家少爺不曉事,那對付他可就要容易多了。”
“也就是說,只要想辦法取消靳安的資格,那縣丞之位,就非我莫屬了?!?
……
許牧之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向祖父,也就是許家現(xiàn)任家主這么匯報的。
許家家主許和光,坐在書房里聽著許牧之的講述,沉默不語。
待到小輩說完,他才笑著夸獎道:
“不錯,牧之你的觀察力又有進步,那陸家確實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
“其實陸家的衰敗,早在陸少白的父親那一輩,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端倪,如今他的這種表現(xiàn),并不出乎我的意料。”
“只不過……”
他停下話頭,看著許牧之,眼神中閃著一絲危險的光。
“你是說,那個叫做什么靳安的鄉(xiāng)民,居然兩項考核,都哪了第一?”
許牧之點頭道:“正是如此?!?
“依孫兒看來,這還是因為縣里面的考核,難度不高,限制了他的發(fā)揮?!?
“若是正常發(fā)揮,恐怕對上京城的禁軍,那靳安的手下也未必弱到哪里去。”
許家主聽到孫兒夸贊對手,不但沒有惱怒,反而微笑點頭:
“牧之,能夠看到別人的長處,且不吝夸獎,我確實沒看錯你。”
“既然你都這么說,那看來靳安此人確實值得重視?!?
“來人!”
家主一聲召喚,門外走進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你去通知下面,讓他們好好查一查那個叫靳安的人。”
“老夫的要求只有一個,事無巨細,越詳盡越好,明日晚飯前,我要他的所有信息。”
管家奉命出門,屋子里又只剩下祖孫二人。
許牧之猶豫了半晌,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