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卻驅(qū)不散何凱心頭的陰霾。
手機響起,是徐守鳳。
她告訴何凱一個高檔小區(qū)的位置,語氣平靜如常,聽不出任何異樣。
何凱叫上司機,在小區(qū)氣派的大門口接上了她。
一上車,何凱就敏銳地注意到,徐守鳳換了一套衣服,不再是昨天那身嚴肅的職業(yè)裝,而是一套質(zhì)地精良、略顯休閑的裙裝。
她臉上甚至還化了精致的妝容,頭發(fā)也打理得一絲不茍。
這身打扮,與她口中所謂的在親戚家借住一晚的說辭,顯得格格不入。
徐守鳳似乎察覺到了何凱審視的目光,不等他發(fā)問,便主動開口解釋。
語氣帶著一絲刻意的隨意,“哎呀,我家這親戚太熱情了,非要留我一晚,還非要帶我出去逛逛,這不,衣服都非得讓我換一身?!?
何凱點了點頭,他也沒有質(zhì)疑什么,但徐守鳳的話卻有些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思。
徐守鳳笑了笑,目光轉(zhuǎn)向何凱,帶著探究,“小何啊,昨天…秦書記給你打電話了吧?”
何凱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目光依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他語氣平鋪直敘,“打了,書記…狠狠地批評了我一頓?!?
他故意說得模糊,想看看徐守鳳的反應(yīng)。
“哦?書記批評你了?”
徐守鳳立刻接過話頭,臉上適當(dāng)?shù)芈冻鲆唤z關(guān)切。
但她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松,仿佛批評的對象是何凱而非她,正合她意。
何凱轉(zhuǎn)過頭,目光平靜地看向徐守鳳,將那個重磅消息拋了出來,“王文東失聯(lián)了,這件事,現(xiàn)在搞大了。”
徐守鳳臉上的表情控制得極好,幾乎沒有任何波瀾。
她甚至還輕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做完這一切,徐守鳳用一種事不關(guān)己的平淡口吻說道,“這說明什么?說明他王文東自己心里有鬼嘛?!?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也許他只是有什么私事要處理,暫時聯(lián)系不上呢?誰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何凱沒有與她爭辯,也沒有正面回應(yīng)她的辯解,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淡淡笑容,敷衍地點了點頭。
他心中雪亮,王文東的所謂“失聯(lián)”,與徐守鳳昨天那場充滿逼迫和暗示的“問詢”脫不了干系!
她昨天就是在打草驚蛇!
車內(nèi)陷入短暫的沉默,氣氛有些凝滯。
忽然,徐守鳳側(cè)過頭,目光直直地看向何凱,帶著一種試探性的、近乎直白的反問,“何凱,你…是不是在心里懷疑我了?”
何凱幾乎要氣笑了,但他強行壓下了嘴角的譏諷,維持著表面上的禮貌和克制。
“徐主任,您這話從何說起?我怎么會懷疑您呢。要懷疑,也應(yīng)該是有人懷疑我們整個工作組辦事不力,畢竟,只是一次普通的誡勉談話,人就沒了蹤影,這說出去,誰信呢?”
“對對對,是?。 ?
徐守鳳連忙附和,仿佛找到了知音,“我也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啊,都是按照程序來的,誰能想到他心理素質(zhì)這么差,反應(yīng)這么激烈?”
何凱給了她一個臺階,徐守鳳迅速將自己撇清。
一個多小時后,車子駛?cè)肓耸〖o委大院。
何凱剛下車,便徑直上樓,走向秦書記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罕見地敞開著,仿佛預(yù)示著一場風(fēng)暴。
何凱深吸一口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進去,只見秦書記一臉寒霜地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空氣中彌漫著低氣壓。
“書記,我們…回來了!”何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