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婧蜷縮在墻角,臉色慘白,眼淚無聲地往下掉,那雙眼睛無助地望著我。
我轉(zhuǎn)頭看向劉新:\"新哥,這事...\"
黃金城直接打斷:\"阿辰,這事你別管了。\"他朝我使了個眼色,微微一點頭。
劉新站在一旁,眼神深沉,似乎也在權(quán)衡,柳山虎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到我身側(cè)。
黃金城一擺手,幾個手下立刻上前要拖走歐陽威一家和荷官。我直接擋在中間:\"城哥!\"
我盯著黃金城的眼睛:\"把他們交給我處理。他現(xiàn)在全副身家都輸給你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沒必要再臟了你的手。\"
黃金城冷冷道:\"不行。\"
他話音剛落,一個手下突然掏出手槍對準(zhǔn)我:\"讓開!\"
柳山虎剛要動作,堂哥已經(jīng)閃電般從后方出手。他一把勒住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反手一擰——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中,手槍已經(jīng)落入堂哥手中。那人慘叫一聲,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再敢拿槍指我弟,我要你的命。\"
黃金城瞇起眼睛,:\"阿辰,你非要保他們?\"
\"城哥,禍不及妻兒。\"我壓低聲音,\"況且歐陽威已經(jīng)廢了,翻不起浪。\"
包廂里瞬間劍拔弩張。黃金城的其他手下剛要動作,劉新突然拍桌:\"夠了!\"
他走到黃金城面前,:\"阿城,今晚已經(jīng)夠亂了,給阿辰個面子吧。\"
黃金城盯著我看了幾秒,:\"行,我給阿新面子。\"他轉(zhuǎn)身走向門口,\"人你帶走,但以后別再讓我看見他。\"
黃金城冷哼一聲,帶著手下大步離開包廂。歐陽太太癱軟在地,抱著兩個孩子嚎啕大哭。歐陽威則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眼神空洞。
堂哥把手槍扔給柳山虎,拍了拍我的肩,隨后離開包廂跟著黃金城走了。
我看向癱軟在地的歐陽威一家:\"還能走嗎?我送你們回去。\"
掏出手機(jī)撥通李建南:\"老李,開豐田到金沙門口等著。\"
掛斷電話,我示意歐陽婧扶起她母親。我彎腰牽起嚇傻的歐陽雄,小男孩的手冰涼得像塊石頭。歐陽威如同行尸走肉般站起來,默默的跟在我們身后。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一樓。大門打開時,李建南的豐田已經(jīng)停在路邊,車燈刺破夜色。
我們坐上李建南的車,他沉默地駛向歐陽家。一路上,車廂里只有歐陽太太偶爾的抽泣聲和歐陽雄壓抑的啜泣。
到了歐陽家,眾人下車后,我正準(zhǔn)備離開,歐陽威突然開口:\"阿辰...能聊幾句嗎?\"
我讓李建南和柳山虎在車上等,歐陽威也示意妻兒先進(jìn)屋。歐陽太太冷哼一聲,拉著兩姐弟頭也不回地進(jìn)去了。
我和歐陽威走到院子的涼亭坐下。三年前我來過這里,那時別墅門庭若市,如今卻荒涼破敗,涼亭的木欄都掉了漆。
歐陽威緩緩開口:\"張辰,你信不信我?\"
我沒回答。
他忽然掀起襯衫,露出后背一道猙獰的疤痕,像蜈蚣般爬在皮膚上。
\"這是?\"我皺眉。
\"在澳門欠了黑幫五百萬...\"他放下衣服,聲音沙啞,\"被拉去給個富豪換腎。那人心好,換了我的腎之后,幫我還了賭債...還多給了我兩百萬。\"
夜風(fēng)吹過涼亭,帶著初春的寒意。歐陽威的眼神空洞:\"你說...我這樣一個廢人...還有本事威脅黃金城的人出千嗎?\"
歐陽威靠在涼亭的木欄上,:\"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我自找的。\"他苦笑著搖頭,\"沒想到啊...我歐陽威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我看著他:\"真相已經(jīng)不重要了。換作是以前的歐陽威,誰敢這樣對你?\"
\"呵...\"歐陽威的眼神飄向遠(yuǎn)處,\"我在長安鎮(zhèn)呼風(fēng)喚雨的時候,他黃金城還是個打工仔。\"夜風(fēng)吹亂他花白的鬢角,\"命啊...我認(rèn)了。\"
他突然轉(zhuǎn)向我,眼神異常清明:\"張辰,給你個忠告,離黃金城這種人遠(yuǎn)點。\"你等著看...這種人以后的下場...\"
\"會比我慘一百倍...一萬倍。\"
我看著歐陽威頹廢的樣子,從口袋里摸出支票簿,寫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遞給他。
\"你先顧好你自已吧,\"我說道,\"別再讓你的家里人提心吊膽了。\"
歐陽威盯著支票看了很久,最終還是伸手接了過去。
\"你現(xiàn)在還有這棟別墅,還有這二十萬,\"我繼續(xù)說道,\"要是能認(rèn)命,日子比很多人都強(qiáng)。\"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要是再去賭,這就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了。\"
說完我大步走出院子,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老李,送我回家。\"我對李建南說道。
李建南點點頭,發(fā)動了車子。
我又對坐在副駕駛的柳山虎說:\"老柳,這幾天辛苦你一下,幫我盯死那個荷官。\"
柳山虎干脆地回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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