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之后,公孫妙善取下梨木壺,繼而將壇蓋掀開,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讓她差點(diǎn)沉醉其中?!昂镁疲 ?
正當(dāng)她取酒之時(shí),身后卻傳來一聲輕微響動(dòng)。公孫妙善心頭一緊,身體瞬間緊繃起來,雖有蓋世修為,大腦卻一片空白。
“夫子?”徐平舉著油燈,滿臉錯(cuò)愕的看著對方。“您這是……”
見此情形,公孫妙善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澳阏J(rèn)錯(cuò)人了!”此時(shí)此刻,她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涌上心頭,連帶著手中的梨木小酒壺也摔落在地。
夫子偷酒?這該死的反差感!徐平心中亦是大為震驚。
幾息之后,他才回過神來,趕忙作揖行禮?!胺蜃哟篑{光臨,學(xué)生有失遠(yuǎn)迎。卻不知夫子深夜至此,所為何事?”
公孫妙善輕咳一聲,極力掩飾著自己的尷尬,臉頰也隨之紅到了耳根。“你這人怎的胡?都說你認(rèn)錯(cuò)了?!痹挼酱颂?,她玉手一拍,徐平被當(dāng)場打暈。
見徐平倒地,公孫妙善抬起足尖輕輕踢了幾腳。確認(rèn)對方昏迷,她趕忙撿起地上的梨木壺,而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寢居,公孫妙善坐在窗前,看著手中的梨木壺,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天下人敬她、畏她、怕她。
而這一夜,她的心中卻是生出一絲別樣的感覺。
酒入喉,醇厚的味道在舌尖散開,仿佛看到了學(xué)宮之外的世界,那個(gè)充滿煙火氣的世界。
高處不勝寒,天下誰能懂?
清暉澄澈,微光如水。她靜靜品味著美酒,思緒也逐漸飄遠(yuǎn)。
啟智、開化、修身、傳道。身為天下學(xué)宮夫子,既是無上榮譽(yù),亦是無盡枷鎖。
偶爾享受一下簡單的美好,也算是一種幸事。
夜?jié)u深。
公孫妙善輕輕放下酒壺,又緩緩閉上雙眼。酒后,沉浸于此間寧靜,她的心情很是愉悅。
翌日一早,徐平昏昏沉沉的從地上爬起。他可以確信,昨晚那個(gè)百分百是夫子。
“桀桀桀桀!”徐平使勁拍了拍臉頰,而后朝著文圣閣緩步而去。
待近文圣閣,忽聞一陣清朗之聲。抬眼望去,公孫妙善端坐于閣前,氣質(zhì)如往常一般清冷,神韻更是非凡。
“甘州亂起,烽火連天,百姓罹難,流民遍野。既身處學(xué)宮,當(dāng)思解民之困?!绷T,她輕嘆一聲。
“請夫子教誨!”周圍學(xué)子神色肅穆,靜心聆聽。
公孫妙善手握戒尺,緩緩起身?!爱?dāng)此戰(zhàn)亂之時(shí),糧乃民之根本。
爾等當(dāng)聚眾人之力,勸募富賈之士,行義捐之舉。
一粥一飯,來之不易,思民之困厄,盡己所能,集糧以饋流民。
或奔走呼號(hào),曉之以理,動(dòng)之以情。使感民苦,慨然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