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她放著好好的床不睡,非要在椅子上睡一夜。
不過既是做戲,便是要做全了,不然,那坐在慈寧宮里看戲的人又怎會放心呢。
因著這般緣故,謝景玄沒拆穿她。
只道:“你今日好好休息,過幾日朕再來看你?!?
男子的聲音格外地清晰。
亦準(zhǔn)確無誤地,落入了喬予眠耳中。
在她原本便撕開了一道口子的心臟上毫不留情地撒了一把鹽。
許是自她入宮起,發(fā)生的一切都太過順利了。
所以即便他身為皇帝,三宮六院的事實擺在面前,可自她入宮,他一直未曾去過別個妃嬪那兒。
喬予眠對他的三宮六院沒什么實感。
以至于,直到今日,她才猛然回過神來。
原來他的溫和,并不是只有對她一個人的。
他也從不屬于她一個人。
喬予眠的臉色更白了幾分,白的幾近透明。
她慌亂地垂下頭去,將臉埋進狐絨里,只覺得整張臉皮都泛起火辣辣的疼。
她今日的所見,如同兩片無形的巴掌,不由分說,硬生生抽在了她的臉上,避無可避。
她還以為,他對她是與別人不同的。
就算有時利用她一下,至少,他是有那么一點兒喜歡她的。
到頭來,是她自作多情。
巨大的羞恥感席卷全身。
喬予眠不想讓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
她幾乎是慌不擇路地邁開腿,步伐凌亂地往啟祥宮門口所在的方向走。
“誒?喬妹妹,這么著急是去哪兒啊?!?
白婕妤笑意盎然地,欣賞夠了喬予眠的窘迫,專挑著時候開了口,絆住了喬予眠的腳步。
同時,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自然,也包括皇帝陛下的。
他轉(zhuǎn)頭,在看到喬予眠抬眸望過來的一瞬間,神色一緊,下意識地便要拂開白舒挽著自己胳膊的手。
白舒也不是吃素的,察覺到了皇帝即將抽離的動作,她反倒是大著膽子,目光挑釁地看著喬予眠,將手挽得更緊了。
白婕妤故作驚訝,“陛下~喬妹妹的臉色看上去不大好呢,可是昨日夜里涼著了,若是染了風(fēng)寒,可還是在屋里呆著,不要在外面走動的好呢,免得病情加重,那便是不好了。”
謝景玄深深地看了喬予眠一眼。
女子大半張臉都埋在狐絨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以及光潔的額頭,謝景玄看的不真切。
他剛想問她,為何難受。
還未及開口,徐公公焦急的自門外走進來,打斷了謝景玄的思緒。
“陛下……”
徐公公邁著小碎步,兩條腿兒比平時里倒動的更快了,看上去很急。
“發(fā)生何事了?”
謝景玄眸底沉凝,望向徐公公。
徐公公本是想說的,可他是多敏銳一人吶,這左右一瞧,還有什么看不出來的。
尤其是在看到喬婕妤那張煞白的臉,得需人扶著才能站穩(wěn)的身形。
便是這樣,還要裝出一副無事發(fā)生的模樣。
他瞬間明白過來,眼下究竟是個什么情況了。
唉,喬婕妤初入宮闈,自是將陛下當(dāng)做了夫君一般看待了,如今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夫君與別個女人卿卿我我,這一時間難免無所適從,傷心難過,也是情理之中。
可若倒回去數(shù)數(shù),哪個宮妃不是這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