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不是也都接受了彼此的存在,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
至于他要說的,這會兒這么多的人,他要稟的事兒怕是不好在人前這般張揚著說了。
徐公公思襯一二,便想著待會兒再稟也不遲。
徐公公于是說道:“陛下恕罪,也并未發(fā)生什么大事兒,方才……是老奴魯莽了?!?
謝景玄瞥了徐公公一眼,能叫這老東西將腿倒動的這么快的事情,想必也不會是什么小事兒。
知他有事要稟,又不好在人前說。
好在這也算個由頭,謝景玄順理成章,毫不拖泥帶水地將胳膊從白婕妤的爪子間抽了出來。
并道:“回養(yǎng)心殿。”
龍袍下,修長而穩(wěn)健有力的雙腿邁開。
只是在經(jīng)過喬予眠身邊時,微微頓了一下。
不過也只是那么微不可查的一頓,在外人眼里幾乎是看不出什么來。
離得近了,謝景玄終于看清了喬予眠的臉色。
她本就生的白皙,如今那張臉上更是沒有任何的血色,白的近乎透明。
男人蹙了蹙眉,心想,莫非是他昨日進她屋時身上夾帶了外面的寒氣,叫她染了風(fēng)寒?
這么一想,還真有可能。
她的身體一向嬌弱的緊,怎么吃也吃不胖,仿佛一陣風(fēng)兒都能吹倒了。
合該好好地補補了。
“不舒服?”
只要她說一句難受,或者隨便是別的什么想要讓他留下來陪陪她之類的話。
他不吝留下來陪陪她。
謝景玄想。
喬予眠斂下眸子,道:“妾沒事,多謝陛下關(guān)心?!?
說罷,她又福了福身子,盡量將自己裝成個沒事兒人的模樣,“妾恭送陛下?!?
扇面般的睫毛遮住了眸底交織纏繞的痛苦,這會兒,喬予眠根本不敢抬頭。
她怕,怕眸中難以掩飾的泄露出的可笑的傷心,不會得到任何的憐憫,反而會成為他們口中揶揄談笑的笑柄。
笑她愚蠢,笑她癡心妄想,認(rèn)不清自己的身份。
前世喬府的一切都?xì)v歷在目,時至今日,再度想起,她仍覺得記憶猶新。
從前,在喬府時,她也曾天真地祈盼著父親能看在他們之間割舍不斷的血脈親情的份兒上。
睜開為鄭氏蒙蔽了的雙眼,能在她與鄭氏之間做個是非公允的判斷。
哪怕只有那么依一次,也好。
她也曾真心實意地待喬潯,以為他終究是自小在外求學(xué),未有幾年是被鄭氏養(yǎng)在膝下,不至于是非不得分。
可到頭來,無論是父親,還是喬潯,他們都用實際的行動,明晃晃,赤裸裸地告訴她。
她的想法究竟有多么的可笑。
親人尚且如此。
謝景玄。
他身為帝王。
又會有什么不同呢。
或許要不了幾日,他就會像忘記王美人,李美人那般,將自己徹底忘了。
這宮中,下至粗使宮女太監(jiān),上至各宮妃嬪,所有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她得了他的寵愛,便能眾星捧月,誰都會給她三分薄面。
她若是一朝失了寵,那些人還不是要個個都踩上她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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