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蘇清月面色一緊,若與婆母同去莊子,朝夕相對,無異于羊入虎口,還不知要受多少無形的磋磨。她急忙開口,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懇切:“母親說的是,是兒媳想岔了。您是當(dāng)家主母,府中諸事繁雜,豈能因兒媳之故離府?莊子上兒媳不去了,就在家中安心侍奉母親?!?
楚夫人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無非是怕去了莊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子更難熬。
看著兒媳那副謹(jǐn)小慎微的模樣,她心中忽然有些復(fù)雜,若非這一連串的糟心事,她本是極滿意這個(gè)兒媳的品貌的。
可如今,只因娶了她,楚家便成了京中的談資,連她出門見老姐妹,都能感受到那些老姐妹探究的目光,以及和旁敲側(cè)擊地打聽她兒子與兒媳是否早有私情,真真是如芒在背。
信她兒子與兒媳并無私情的,也在奚落她家門不幸,娶了這么一個(gè)有心機(jī)的兒媳,什么大婚當(dāng)晚太困倦導(dǎo)致睡著,不知新郎有異,簡直無稽之談。
反正不管如何,他們楚家都被人看笑話,什么臉面都被丟盡了。她實(shí)在是氣啊,如今想想,也覺得老姐妹說得對,此女就是有心機(jī),否則怎么會讓她兒子犯糊涂?這還不如娶戚婉寧進(jìn)門呢,雖然戚婉寧性子驕縱,不一定能做好楚家的宗婦,但好歹心思單純。
蘇清月見婆母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不說話,忐忑地喚了聲:“母親?”
“行了,回去吧?!背蛉耸栈啬抗?,語氣冷淡,“你好自為之?!?
蘇清月回到自己院中時(shí),夕陽正好斜斜地照進(jìn)窗欞。她屏退了侍女,獨(dú)自坐在臨窗的繡墩上,望著窗外那株開得正盛的海棠出神。
方才在主院的那番對話,字字句句仍在耳邊回響。婆母最后那句“你好自為之”,帶著明明白白的警告與厭棄。
她不是不明白婆母為何態(tài)度大變,可這件事,又豈是她一人之過?若是夫君不配合,她還能完成換親?遷怒她有什么用?是夫君纏著她不放,主動(dòng)提議換親的,舍不得責(zé)罵兒子,就來磋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