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貼身侍女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聲音里帶著擔憂,“晚膳已經(jīng)備好了,您要不要先用些?”
蘇清月?lián)u了搖頭,目光仍停留在窗外,暮色漸濃,海棠花的輪廓在漸暗的天光里模糊成一片深紅。
“我不餓,你先下去吧。”
侍女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方才世子爺身邊的小廝過來傳話,說世子爺被夫人叫到主院那邊,今晚怕不能回來陪您用晚膳了。”
蘇清月握著團扇的手微微一頓,唇角泛起一絲苦笑。這已是第三次了,每次從婆母那里受了委屈,丈夫總會被婆母以各種理由絆住。她不是不懂,這是婆母給她的下馬威。
她起身走到書案前,目光落在午后那幅被墨跡污了的宣紙上。那團墨漬已經(jīng)干透,像一塊丑陋的疤痕,橫亙在素白的紙面上。
忽然,她伸手重新鋪開一張宣紙,執(zhí)起筆,在紙上緩緩寫下一個“忍”字。
寫完,她盯著那個字看了許久,然后將寫好的字輕輕卷起,投入一旁的火盆?;鹈缳康馗Z起,很快將那卷紙吞噬殆盡,只余一縷青煙,在暮色中裊裊散去。
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笑到最后的人只會是她,戚婉寧如今的舒坦日子,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罷了,糟心的事還在后頭,她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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