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弘將面前的一碟精致的點心推給她。
見識到了姜梔的手段之后,他便再也不敢拿尋常東西來糊弄她了。
每次來漱玉樓,上的都是最貴最新的樣式。
姜梔卻并沒有伸手去拿,而是聲音凝重道:“嚴大人身為護軍統(tǒng)領,可是掌管禁軍,負責護衛(wèi)宮中?”
“是,”嚴文弘眉頭一挑,“姜小姐有話不妨直?!?
姜梔警覺地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我今日聽陸淵和手下提起一件事,但聽得不甚真切,也不敢去證實?!?
她眸光黑沉沉的,表情有著難得的肅冷,“陸淵他似乎,在查禁軍?!?
“你說什么?”嚴文弘被嚇了一大跳,聲音都提高了幾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又生生克制住,“他為何要查禁軍?”
姜梔卻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去探聽過多。我今日過來也只是給嚴大人提個醒,若是你手下有什么問題,還請盡快肅清,以免被陸淵拿到把柄?!?
嚴文弘的額頭已經開始冒冷汗。
他手中掌管的雖然只是外圍的禁軍,但關系到日后大計,絕對不能出事。
他辦事明明已經很小心,且非必要他都不會去動用手下禁軍,陸淵為何無緣無故來查?
莫非真如姜梔所,是手下之人出了什么問題而自己不知道?
然而還沒等他從震驚中回過神,姜梔又湊近了他,再度拋下了一個足以讓他手腳冰涼的消息。
“期間陸淵似乎還提到了京都西郊,只是我隔得遠聽不真切,不知是否與你的禁軍有關聯(lián)?”
說話的時候姜梔就一眨不眨盯著他的反應。
果然嚴文弘像是被一個驚雷劈中,整個人猛地一僵,握在手中的茶盞松了勁,“砰”地一聲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臉上的血色都像是被抽干了,透著一股駭人的青白。
姜梔也像是被他嚇到了,撫著心口抱怨,“嚴大人怎么了?是我的話哪里有問題么?”
嚴文弘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臉色慘白道:“是我失禮了?!?
他緩了口氣問,“陸大人可有提到其他?”
“沒有了,我怕他懷疑我打探消息,沒敢聽太多,”姜梔目露歉意,“還望嚴大人莫要怪罪?!?
“怎么會,”嚴文弘笑了聲,那笑卻比哭還難看,“只是姜小姐沒有聽錯吧?”
“也有這個可能,”姜梔自然不會把話說死,“我也不敢確定,但嚴大人可以有個提防,免得陸淵真的查到禁軍措手不及。”
嚴文弘心口還在突突直跳。
今日姜梔帶來的消息實在讓他心驚肉跳。
禁軍被查他還有喘息之機,可若是西郊那件事出了差錯,忠勤伯爵府定會一朝傾覆,再無翻身的可能。
可西郊之事他們做得隱秘至極,連枕邊人都不知道。
為何陸淵會關注到?
會不會是姜梔在騙他?
嚴文弘陰鷙深沉的目光掃過姜梔。
卻見她眉目清正,神情坦然,眸光隱隱還有關切之意。
不可能,西郊一事從籌備完善以后,就與外界完全切斷了聯(lián)系。除非姜梔開了天眼,否則怎么可能知道如此隱秘之事?
他平復下自己的心情,對著姜梔拱手,“多謝姜小姐告知此事,我回去定然會好好整頓禁軍?!?
看來是時候去一趟西郊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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