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的加入，像是一滴清水滴入了滾油，讓“噴香小炒”原本趨于穩(wěn)定的節(jié)奏，泛起了一陣略顯混亂卻充滿生機的漣漪。

正式上崗第一天，李默穿著林國棟找出來的一套略顯寬大的舊工作服，瘦弱的身體在里面晃蕩，臉上卻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興奮和緊張。他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小本子和筆，這是他自己準備的，說要記錄客人的需求和訂單，態(tài)度認真得像是要上考場。

“小李啊，別緊張，”林國棟看著他那同手同腳走路的樣子，忍不住安慰道，“就是端端盤子，記記菜名，沒啥難的。”

“放心吧林叔！我一定好好干！”李默用力點頭，眼神灼灼，內(nèi)心os卻已狂奔出十里地：“這一定是風哥對我的第一重考驗！觀察我的應變能力和心性！看似簡單的服務(wù)工作，定然蘊含深意！說不定隱藏著某種古老的傳承儀式！”

上午客人逐漸增多，李默的“考驗”也開始了。

“服務(wù)員，點餐！”一桌客人喊道。

李默立刻小跑過去，拿出小本子，表情嚴肅：“您好，請問需要什么？”那架勢不像點餐，倒像在接受機密任務(wù)。

“一份至尊蛋炒飯，一份……嗯，再看看?！笨腿丝粗藛为q豫。

李默立刻在本子上工整地寫下“至尊蛋炒飯*1”，然后屏息凝神，等待下文，仿佛對方下一秒就要說出什么驚天秘密。

客人被他那過于“專注”的眼神看得有點發(fā)毛，隨便指了個青菜：“再來個蒜蓉空心菜吧?！?

“好的！蒜蓉空心菜*1！”李默大聲重復，筆跡鏗鏘有力。內(nèi)心：“記下了！這是暗號嗎？空心菜……莫非暗示著任務(wù)需要‘空明之心’？”

結(jié)果轉(zhuǎn)身時太激動，差點被旁邊的凳子絆倒，幸好扶住了桌子，但手里的本子卻飛了出去，正好落在另一桌客人的湯碗里……

“對不起！對不起！”李默手忙腳亂地道歉，臉漲得通紅。

另一桌客人點了麻婆豆腐飯和紅燒肉飯，他聽得很認真，嘴里念念有詞：“麻婆……紅燒……”回到柜臺下單時，卻對著林國棟脫口而出：“林叔，一份麻辣紅燒肉和婆豆腐飯！”

林國棟：“？？？”

好不容易搞清楚訂單，傳菜又出了問題。他把三號桌的蛋炒飯端到了五號桌，五號桌點的空心菜送到了二號桌……一時間，小小的店里充滿了“服務(wù)員，我的飯呢？”“哎，這菜不是我的吧？”的疑惑聲。

林小風在廚房里，聽著外面的雞飛狗跳，無奈地搖了搖頭，但沒有出聲斥責。他能看出李默的努力和窘迫。

王叔倒是好脾氣，笑呵呵地跟著后面收拾爛攤子，幫著他確認訂單，熟悉桌位。

李默急得滿頭大汗，內(nèi)心充滿了自責：“完了完了！第一天就搞砸了！風哥一定對我很失望！我果然是個廢物，連這么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

中午高峰期過去，客人漸少。李默垂頭喪氣地站在角落里，像一只做錯了事的小狗。

林小風走出廚房，遞給他一杯水：“累了就歇會兒?！?

李默接過水，聲音帶著哽咽：“風哥，對不起，我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