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水渠前,看著已經(jīng)退下去的河水。
徐寶力背對著曹勇說道:“你剛才的處置,我覺得有點重了?!?
“重?”曹勇笑著走到徐寶力身旁,“徐隊長你這話有意思了?他們可是差點害死人,趕出村子還重?”
“他們確實該受罰?!毙鞂毩剡^腦袋,“但現(xiàn)在到處都缺糧少水,趕出村子,要不就成為流民,要不就餓死?!?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曹新貴是罪該萬死,可他六十多歲的老娘呢,他要是被趕出村子,他老娘,可就沒有著落了。”
指了指徐寶力,曹勇?lián)u頭道:“他干這事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他娘?”
“話不能這么說。你看看,曹遠山襲擊巡查組干部,咱們也沒有禍及他的家人啊。這已經(jīng)不是舊社會了,要給人留條出路?!?
曹勇沉默了一會。
總算理解為什么徐寶力會被分到曹合村來了。
正所謂慈不掌兵,義不管財。
“曹嬸是個好人,你這樣做,會讓她活不下去的。”徐寶力又補了一句。
還想繼續(xù)說下去,被曹勇打斷了。
但他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曹新貴的事就不用擔心了,他在縣里有套房子,想必也有積蓄,離開村子對他們反而是件好事。”
徐寶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縣里有房子?你怎么知道的?”
“以前李蓉花炫耀時說的。”曹勇答道,“再說,曹新貴家底那么厚,你真覺得就家里那兩套宅子?”
“這...”徐寶力眉頭擰緊,“確實。這兩個星期,我們把曹遠山家里給翻了個遍,看起來...”
“看起來什么?”
“他過得很清貧,除了房子好一點,家里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收到命令,對曹遠山的資產(chǎn)進行查封。
可怎么查都覺得不對勁。
因為曹遠山家里的全部值錢東西加起來,都不到一千塊錢。
和他在村里做了這么久村長,吃拿卡要的形象截然不符。
曹勇?lián)狭藫项^,“可能他早把財產(chǎn)轉(zhuǎn)移了吧?!?
“哎?!毙鞂毩@了口氣,“如果是被轉(zhuǎn)移到縣里,我還得跟那邊的局長通個電話。”
“你才是不給別人活路啊。”曹勇開玩笑道。
“胡鬧。”徐寶力瞪了他一眼,“國家的資產(chǎn),能交給個人嗎?”
“行行行,徐隊長你安排就行?!辈苡麓驍嗔怂脑?,“這已經(jīng)是給曹新貴最好的下場了,要真是抓去勞改農(nóng)場?!?
“老伴和兒子都被抓起來,她一個人更短命?!?
徐寶力轉(zhuǎn)過頭,盯著水面。
“算了,還是你考慮得全?!?
看徐寶力的表情,曹勇忍不住笑出聲:“徐隊長,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老好人啊?!?
徐寶力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說什么呢?”
兩人相視一笑。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
民兵隊把三人給押回民兵所。
曹勇則是將水渠的后續(xù)修繕工作交給了三個工匠,村委會的四哥負責盯進度和質(zhì)量。
這幾天,曹勇除了履行代理村長職責外,還要去山上打獵。
貨物積攢了不少。
修水渠的工作交給四哥負責,后續(xù)就不用自己盯著了。
接下來就是專注自己生意上的事。
下午,曹新貴已經(jīng)被人送到了鎮(zhèn)上。
他家已人去樓空了。
細軟都被搬走了,只剩下殘破的桌子和凳子。
按照村規(guī),被村子除名的人家,宅基地將被村子征用。
現(xiàn)在,是無主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