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時候,拉誰出來墊背和背鍋都不管用。
丟不下臉的支冬雷,倚仗身份玩起了無賴。
“不管怎么說,陳青你就是來晚了,讓馬總和我們好等。咱們江南市的規(guī)矩,遲到可是要罰酒的?!?
他指著桌上已經(jīng)倒好的、一杯差不多二兩的白酒:“來,按規(guī)矩,‘四四如意’,先自罰四杯,表示一下誠意?!?
四杯,就是八兩高度白酒。
這分明是想給陳青一個難堪,挽回他自己的臉面。
陳青看著那四杯透明的液體,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馬慎兒和眼神閃爍的儲衛(wèi),知道這杯酒不喝,今天這事恐怕過不去。
支冬雷又會借機生事,才剛平靜下來一點,或許就會平地生風波。
他微微一笑,看向馬慎兒:“支副書記說得對,是我來晚了,該罰?!?
說完,他端起酒杯,在眾人注視下,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地將四杯烈酒一口氣干了下去。
辛辣的液體如同火焰般灼燒著他的喉嚨和胃部,但他硬是撐住了,只是臉上迅速泛起了一層紅暈。
“好!小伙子好酒量!”儲衛(wèi)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叫好。
馬慎兒則依舊冷眼旁觀,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儲衛(wèi),看來你的消息也不太靈通?。 崩罨ńK于開口,嘲諷起儲衛(wèi)了。然而,不等她介紹陳青的身份,卻被陳青眼神示意阻止了。
儲衛(wèi)的臉色瞬間有些變色,看向支冬雷。
可是支冬雷卻一點沒有反駁,讓他心里咯噔一下,這跟在李花身邊的到底是誰?!
陳青放下最后一個空杯,感覺酒勁已經(jīng)開始上涌,但他眼神依舊清明,看向儲衛(wèi)和支冬雷,心中冷笑。
這場不期而遇的鴻門宴,才剛剛開始。
支冬雷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陳青如此硬氣。
陳青壓住翻涌的酒意,臉上擠出笑容,主動拿起酒瓶,給自己斟滿一杯,然后走向儲衛(wèi)。
“儲行長,”陳青語氣恭敬,姿態(tài)放得很低,“剛才不認識,彼此說話都有些失禮。您可是江南市金融界的翹楚,我敬您一杯,還請多支持一下來我們江南市投資的客商,也算是支持我們市政府的工作?!?
他這番話,看似在放低身份在道歉和奉承,實則是以退為進給了支冬雷和儲衛(wèi)一個臺階,也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鋪墊。
儲衛(wèi)見陳青態(tài)度“謙卑”,心里那點優(yōu)越感又上來了。他倨傲地靠在椅背上,沒起身,只是隨意端起自己的小酒杯,撇撇嘴:“小伙子,酒量不錯嘛。不過,跟我喝酒,你得先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在儲衛(wèi)看來,第一陳青太年輕,第二是跟著市府副秘書長李花前來的,第三還悶著不敢說話去幫馬慎兒停車,再怎么身份也不會高到什么程度。
要是換成之前,科級的陳青拋開市長秘書這層身份,和分行行長正處的級別而確實差距很大。
但陳青現(xiàn)在不到三十,已經(jīng)是副處,儲衛(wèi)這番說辭就有些托大了。
這話侮辱性極強,連支冬雷都微微蹙眉,覺得儲衛(wèi)有些過了。
不過,既然儲衛(wèi)這不知情的人愿意出面,支冬雷也沒有阻止。
李花更是臉色一沉,就要發(fā)作。
陳青卻不氣不惱,反而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帶上了一絲冷意。
“剛巧支書記也在,忘記告訴你。我之前是柳市長的秘書,現(xiàn)在協(xié)助處理工作的領導是即將上任的市政府常務副市長?!?
儲衛(wèi)的倨傲表情瞬間僵在臉上,他猛地坐直身體,又抬頭看看面色平靜的陳青,額頭瞬間冒出了冷汗。
他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被他當成“跟班”、“服務生”的年輕人,竟然是市長身邊最親近的秘書!
“哎呦!你看我這張嘴!”儲衛(wèi)瞬間變臉,慌忙站起來,臉上堆滿了諂媚和惶恐的笑容,雙手搓著,“原來是陳科長!失敬失敬!怪我眼拙,沒認出來!該罰,該罰!”他趕緊拿起自己的酒杯,想要自罰。
“儲行長,叫錯了。是陳副秘書長!”李花這才表明了陳青的身份。
儲衛(wèi)更是臉色大變。
他這個市級分行的行長雖說是對應正處級別,但畢竟是事業(yè)單位。
陳青這個體制內(nèi)的副處能量可不會比他小。
陳青卻伸手攔住了想要自罰的儲衛(wèi),臉上依舊帶著那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儲行長客氣了。剛才支副書記說了,咱們江南市的規(guī)矩,‘四四如意’。我敬您酒,您是不是也該按規(guī)矩來?”
他指了指桌上那種二兩的杯子,意思很明顯——讓儲衛(wèi)也連干四杯!
儲衛(wèi)看著那四大杯白酒,臉都綠了,他酒量本就一般,這四杯下去,非得當場趴下不可。
他求助似的看向支冬雷。
支冬雷心里暗罵儲衛(wèi)蠢貨,嘴上卻不得不打圓場:“咳咳,陳青,儲行長年紀大了,酒量不如你們年輕人。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這樣,儲行長喝兩杯,表示下心意,如何?”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