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團扇半掩著唇角:"怎么?心疼了?"她故意提高聲調(diào),"要不娘去說說他?"
"娘!"郭芙急得直跺腳,卻見楊過恰好收功望來。少年額前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沖她展顏一笑。郭芙頓時慌了神,一把搶過母親手中的團扇遮住發(fā)燙的臉。
黃蓉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又瞥了眼渾然不覺的楊過,搖頭輕笑:"這傻小子..."話音未落,忽見楊過拾起一塊青磚,掌風(fēng)過處,磚塊竟化作七枚整齊的方牌,在空中排成北斗之形。
啞仆們適時端來一壺冰鎮(zhèn)酸梅湯和幾碟精致的茶點。
黃蓉輕搖團扇,笑吟吟道:"都過來歇歇吧,嘗嘗新做的水晶桂花凍。"她特意將青瓷碟往楊過方向推了推,"過兒,這盅是用寒潭水鎮(zhèn)的,最是消暑。"
眾人如蒙大赦,紛紛圍坐在老槐樹下。郭芙眼疾手快,搶先拈起一塊透亮的桂花凍,卻不慎滑落。楊過衣袖一拂,穩(wěn)穩(wěn)接住,那晶瑩的凍糕在他掌心微微顫動。
"當(dāng)心燙手。"楊過故意逗她,將糕點遞過去時指尖輕觸郭芙腕間紅繩,惹得小姑娘耳根發(fā)燙。
武氏兄弟在一旁酸得牙疼。
眾人散開休息時,黃蓉特意給郭靖和柯鎮(zhèn)惡斟了杯菊花茶。老瞎子雖仍板著臉,接過茶盞時胡子卻微微翹了翹。
武修文揉著發(fā)酸的手腕,一塊糕餅渣掉在衣襟上,趁師長不注意,小聲嘀咕道:"郭伯伯教的都是些粗淺拳腳,練來練去也沒見什么精妙之處。"
武敦儒狼吞虎咽咬了口涼糕,含糊接話:"就是,咱們大理段氏的一陽指可比這精深多了。"他偷瞄了眼正在幫郭靖擦汗的黃蓉,壓低聲音道:"師娘這點心倒是比功夫精致..."
"咱們大理段氏的一陽指..."武敦儒突然噎住,慌忙拍打胸口,待順過氣來才繼續(xù)道:"那才叫真功夫!"
武修文偷瞄了眼遠處正在指點楊過的郭靖,壓低聲音道:"是啊,照這么練下去,怕是頭發(fā)白了也摸不到降龍十八掌的邊兒..."他說著撇了撇嘴,指尖無意識地在地上劃著段氏一陽指的起手式。
武敦儒湊得更近,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話來:"郭伯伯教來教去都是這些粗淺的入門拳腳,莫不是..."他警覺地看了眼四周,聲音壓得更低,"莫不是藏私?"
武修文突然捂嘴偷笑,用手肘碰了碰兄長:"哥,我看啊..."他故意拖長聲調(diào),模仿著粗獷的鄉(xiāng)音,"也只有那些個沒見過世面的泥腿子,才會把這些莊稼把式當(dāng)個寶。"說著還夸張地弓腰駝背,拙劣地比劃了幾個粗笨的招式,活像個蹩腳的莊稼漢在鋤地。
武修文說完,朝正在場中一絲不茍練習(xí)拳腳的楊過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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