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子雞”三個字一出口,陸封馳的眼眸不禁又冷了幾分。
蘇晚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身后沒動靜,她回頭一看,陸封馳還杵在原地。
蘇晚挑了挑眉:“還不走?杵那兒當(dāng)門神呢?”
陸封馳這才如夢初醒,“哦哦”了兩聲,連忙顛顛地跟了上去,只是那雙深邃的眸子里,還翻滾著對“辣子雞”三個字的耿耿于懷。
一路上,蘇晚的心情顯然很不錯,嘴里像只小麻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哎,你是沒瞧見,那片林子里的蘑菇長得可真好,一叢一叢的,我都舍不得采了?!?
“還有啊,麥小冬可真厲害,嗖一下就抓了兩只野雞!他說一只送我,明天做辣子雞的那只就是他抓的!”
她每多說一句“麥小冬”,身側(cè)男人的臉色就沉一分。
陸封馳一聲不吭,只有手里的拐杖杵在地上,發(fā)出的悶響一下比一下重,仿佛要將地面砸出個坑來。
蘇晚卻跟沒事人一樣,小嘴巴巴地說個不停。
回到牛棚,蘇晚伸了個懶腰,只覺得渾身都快散架了。
陸封馳一不發(fā)地把背簍放在地上,將里面的藥材小心翼翼地倒出來攤開,然后高大的身軀擠在小小的灶臺前,開始生火。
動作生疏,甚至有些笨拙,卻透著一股倔強的認(rèn)真。
蘇晚看得有些訝異,這幾天她做飯時,他確實都在旁邊看著,沒想到還真給他看會了。
沒過多久,兩盤簡單的菜就擺上了桌。一盤炒青菜,一盤炒雞蛋。青菜有點蔫,雞蛋有點焦,賣相實在算不上好。
陸封馳端著碗筷,身形站得筆直,表情緊繃,像是在等待審判。
“我做的,你嘗嘗?!?
蘇晚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直樂。她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焦黃的雞蛋,慢悠悠地放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地嚼著。
陸封馳的目光緊緊鎖著她,連呼吸都放輕了。
“嗯……”蘇晚故意拉長了聲音,看著他愈發(fā)僵硬的臉,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行,沒毒死我。比我想象的好吃多了。”
聽到這話,陸封馳緊繃的身體才松懈下來,默默地坐到桌邊,端起了自己的碗。
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蘇晚能感覺到,他吃飯的速度都比平時快了幾分。
飯后,蘇晚照例給陸封馳施針。
半個小時后,她收起最后一根銀針,額角已經(jīng)滲出細(xì)密的汗珠,臉色也有些發(fā)白。
“今天采了些對你腿傷有好處的藥材,待會兒燒水,我給你配個藥浴?!彼贿叢梁挂贿呎f。
陸封馳的視線落在她略顯蒼白的唇上,喉結(jié)滾了滾,聲音低沉沙?。骸疤K晚?!?
“嗯?”
“……辛苦了?!?
這三個字,比“謝謝”更讓他難以啟齒,也更重。
蘇晚擺了擺手,懶洋洋地靠在墻上,“別光說不練,想謝我就搭把手,去燒熱水?!?
陸封馳沒再說話,轉(zhuǎn)身就走向水缸,拿起水瓢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看著他一瘸一拐卻異常堅定的背影,蘇晚的眼中,笑意漸深,這個男人竟然有一點可愛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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