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建軍也樂意送上門的好處,心安理得地接受著。
可背地里的林曉翠像一條淬了劇毒的蛇,在黑暗的角落里,褪去那層無用的、溫情脈脈的皮。
她開始像一個鬼影。
她躲在村口的歪脖子樹后,躲在衛(wèi)生所對面的草垛里,躲在牛棚不遠處的土墻下……
她暗中觀察著蘇晚的一舉一動。
她什么時候出門,什么時候回來,和誰說了話,臉上的表情是什么樣的……
她不相信!
她不相信蘇晚能次次都那么好運!
狐貍精,總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
她要等著,等著抓住那個致命的把柄,然后,給予她最沉重、最致命的一擊!
而另一邊,張建軍的耐心,也快要被耗盡了。
蘇晚一直躲著他。
無論他制造了多少次“偶遇”,蘇晚都能巧妙地避開。
這在他看來,不是拒絕。
而是考驗!
是那個可憐的女人,在用這種方式,考驗自己對她的真心!
他的英雄主義和征服欲,被徹底點燃。
在又一次“偶遇”失敗后,他決定,不能再這么溫吞下去了。
他要采取更直接、更大膽的行動!
這天傍晚,天色剛暗下來。
張建軍算準了時間,悄悄摸到了牛棚附近。
他看見陸封馳那個殘廢,像往常一樣,挑著兩只空水桶,一瘸一拐地往水井走去。
他心臟狂跳,立刻從藏身的角落里閃了出來,一個箭步?jīng)_到牛棚院外,正好堵住了準備進廚房做晚飯的蘇晚。
“晚晚!”
他一把抓住了蘇晚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
蘇晚的眉頭,瞬間皺起。
張建軍卻像是沒看見她臉上的厭惡,他壓低了聲音,用一種自以為深情無比的語氣,急切地說道:
“晚晚,你別怕,是我!”
“我有非常重要的話要對你說!關(guān)乎我們兩個人的未來和幸福!”
“今晚九點,村東頭的小樹林,你一定要來!我等你!”
蘇晚心中,一聲冷笑。
終于來了。
她為他精心準備的“禮物”,總算可以送出手了。
她的臉上,卻恰到好處地裝出了幾分為難和驚慌。
“張大哥……你……你放開我……這不行的……會被人看到的……”
她的掙扎,在張建軍看來,更像是欲拒還迎的嬌羞。
他抓得更緊了,語氣里帶著命令的哄騙和懇求。
“晚晚,你必須來!就當是為了你自己!你難道想一輩子都跟那個殘廢待在這種鬼地方嗎?聽我的,來見我!我?guī)汶x開這里!”
蘇晚像是被他說動了。
她停止了掙扎,微微垂下頭,長長的睫毛顫抖著,似乎在做著劇烈的天人交戰(zhàn)。
過了好一會兒,在張建軍灼灼的注視下,她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極輕極輕地,點了點頭。
張建軍頓時欣喜若狂!
他松開手,又深深地看了蘇晚一眼,然后迅速轉(zhuǎn)身,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蘇晚站在原地,慢慢抬起頭。
嘴角那抹偽裝出來的脆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刺骨的笑意。
她轉(zhuǎn)身,準備回屋。
然而,就在幾十米外的一處草垛后面,一道身影,也緩緩地退了回去。
林曉翠把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張建軍抓住了蘇晚的胳膊。
他們在低聲說話。
最后,蘇晚那個賤人,她……她竟然點頭了!
她答應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間將林曉翠淹沒。
濃濃的嫉妒和怨毒,幾乎要從她的胸腔里噴涌而出。
她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建軍哥就真的要被那個狐貍精搶走了!
她的手,死死地摳進身下的干草里,指甲因為用力而斷裂,鮮血滲出,也毫無所覺。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腦海里,逐漸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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